“小學都沒畢業,就去當數學老師。代課半年轉正式編制?”
林振東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書架上的黨紀學習手冊被震得簌簌作響:“這樣的干部提拔到縣教育局的局長位置上,高義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是真的氣壞了。
怎么都萬萬沒想到,高義竟然提拔了這么一個教育局長上來,這簡直是對富民縣教育系統的不負責任。
想了想,林振東看向面前的張開元說道:“老張,你帶人,馬上秘密調查縣教育局自從白曉潔上任之后的財務支出狀況,我覺得這里面有問題。”
“是。”
張開元聞連忙點頭答應著。
他明白林振東的意思,這個白曉潔既然涉嫌學歷造假,那其他方面的操守可想而知,說不定五萬塊錢買個路由器,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等張開元離開之后,林振東這才拿起電話,給鄭青云打了過去,讓他馬上來自己的辦公室。
很快。
鄭青云來到了林振東的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林振東正在那里臉色陰沉的看著一份材料。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那些紙頁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白曉潔穿著藕荷色套裙的證件照,與鄉衛生所里扎著馬尾辮的青澀身影判若兩人。
“書記。”
鄭青云小心翼翼的對林振東問候了一句。
“你自己看吧。”
林振東的指節叩著桌面,淡淡地說道:“從護士到教育局長,五年跳了四級,提拔她的張部長車禍身亡,這難道是巧合?”
說著話,他抓起那份路由器采購單,五萬塊的數字被紅筆涂成了血痂般的色塊,對鄭青云說道:“安勇一個后勤科長,敢簽這種單子么?背后沒人撐腰才怪!”
鄭青云有點詫異,但還是拿起那份材料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他的臉色也變得無比精彩。
有一說一,哪怕是他都沒有遇到過如此奇葩的事情,這簡直讓人有點難以想象。
“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林振東忽然開口說道:“當時那個情況下,安勇扛下所有罪責,但五萬塊的路由器,回扣至少兩萬,一個后勤科長吞不下這么大的窟窿。”
他轉身時,目光銳利如鷹,看向鄭青云說道:“你怎么看?”
鄭青云想了想,忽然笑著說道:“我很好奇,高縣長知不知道這件事。”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這件事。”
林振東重新戴上眼鏡,鏡片后的眼睛沉得像深潭:“不管她背后是誰,學歷造假、買官賣官,樁樁件件都夠她喝一壺。”
他抓起紅筆,在調研報告末尾寫下“嚴肅處理,一查到底”,筆尖戳破紙張,在桌面上留下個小小的墨洞。
很顯然,這位林書記的心情,并不像他展示出來的那么平靜。
發生了這種事,他的心情能好才怪。
沈青云倒是能夠理解,想了想對林振東說道:“書記,我覺得事不宜遲,可以讓張書記他們紀委先對白曉潔采取措施,免得夜長夢多。”
“你是擔心有人搞鬼?”
林振東一愣神,挑了挑眉毛看向鄭青云問道。
“是的。”
鄭青云坦然說道:“不能給對手反應過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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