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還有男的上前搭腔，還對女人動手動腳的。

由此來側面反應這個女人的身份，或者說職業。

她抱著孩子，在街頭看別人表演戲曲。

“小賴子又跑了！”有人道。

然后，便有很多人去追。

這會兒突然又有人竄出來，不讓他們在這兒表演，道：“什么下三濫玩意兒，敢給我在這兒露臉！”

局面瞬間一片混亂，鬧哄哄的。

一群孩子里，為首的小石頭突然破音般的大喊道：“我操你們大爺！”

“各位爺都站好別動，真錢買真貨！”

“我小石頭今天玩個真的讓爺們開開眼！”

他抬頭先抹了一下自己的臉，把臉上畫好的猴臉給抹得亂七八糟。

然后，拿起一磚頭就拍到了自己的腦門上，把磚頭給拍碎了。

一時之間，眾人紛紛喝彩，又重新鬧騰了起來。

畫面一轉，只見小石頭已經在受罰了，還沒挨打，他就已經開始哎喲哎喲了。

“你這個狗屁大師兄，你他媽連個猴兒都演不了，日后怎么做人吶你！”

“別當你今天玩了個邪，拍了個磚，你以為我能饒了你呀？”

“那是下三濫的玩意兒！”他大聲呵斥。

童清林看著這些，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戲班子里很嚴，挨打，挨餓，挨凍，都是常有的事兒。

從小到大，受過的罪，遭過的苦，實在是太多了。

在這個過程中，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一直站在邊上看。

她是來送自己的孩子來學戲的。

只見這個孩子生的清秀俊俏，讓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戲班子的人把孩子從上到下摸了一遍，然后看了一眼孩子的手。

他居然有六根手指！

“您這孩子啊，沒吃戲飯的命，您帶回去吧。”他道。

“您想啊，他這一亮相，臺底聽戲的人不都嚇跑了？”

女人帶著哭腔，道：“不是養活不起，實在是男孩大了留不住，這才來投奔您來了。”

“您老好歹得收下他。”

這個風塵女子的眼神突然變得嫵媚起來，一個眼神的轉換，便讓觀眾們明白了什么叫媚眼如絲。

她開口道：“您只要收下他，怎么著都成。”

“您別嫌棄我們。”說著，她就跪了下來，一副自己沒臉沒皮的耍賴模樣。

“別介，都是下九流，誰嫌棄誰呀。”男人道：“他祖師爺不賞飯吃，誰也沒轍。”

女人起身，拉著男孩就往外走。

短短幾步路，卻走得格外決絕。

她是個風塵女子，就算一直把兒子當女孩兒養，又能再養多少年呢？

那地方，留不住這個孩子的。

她必須要想辦法，給他找條活路。

外頭天寒地凍，她把小孩的臉給蒙住。

“娘，手冷，手都凍冰了。”

聽到這句話，女人帶著孩子來到一旁，看著臉被蒙上的男孩，這個母親居然用刀剁掉了他那凍僵了的手指！

一瞬間，影廳里便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小孩先是沒有反應。

他都被凍僵了。

直至他摘下臉上蒙著的布，然后錯愕的抬起自己的手掌。

一瞬間，驚叫聲把戲班子里練戲的人都給嚇傻了。

女人扛著手掌流血的兒子，又跑了回來。

孩子不斷掙扎，然后開始滿院子亂跑。

最后被人按著，在寫著祖師佑我的幾個大字前磕頭。

女人把自己的外袍脫下，給孩子披上，然后就在大雪里消失無蹤了。

很多普通觀眾看著這劇情展開，只覺得倒吸一口涼氣。

在那個年代，活命，遠沒有大家想象中那般容易。

一個多余出來的手指，和從今往后有一條生路，究竟孰輕孰重，這個母親比誰都要清楚。

......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