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蜀州盆地,已經非常燥熱。
陳讓趕到駕校時,差不多上午十點,天上那輪-大光球已經開始抖威風。
很快找到了他爸的老同學趙德漢,也就是這家駕校的老板。
老趙濃眉大眼,身材也十分魁梧,一看就是個豪爽人。
“趙叔……”
“小陳,來了啊……”
趙德漢樂呵呵拍了拍陳讓的肩膀,然后將他帶到了學車的地方。
“小陳,這位是劉教練,我們駕校最好的教練,以你小子的機靈勁兒,認真學,半個月包拿本!”
然后又拉著劉教練耳提面命。
“這是我老同學的兒子,小劉你要多關照。”
劉教練趕緊點頭:“好的,趙總。”
陳讓本質上是個駕齡十多年的老司機,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能讓劉教練滿意。
接下來學車的過程,老司機遇到了新問題——陳讓的身體根本不聽大腦使喚,本能開始省略步驟,有許多不符合操作規范的動作,而且屢教不改。
要陳讓不是關系戶,劉教練鐵定開罵了。
“鐵腦殼蠻,沒學會爬就開始跑?”
奈何陳讓是個罵不得的關系戶。
劉教練就很煩。
好在陳總懂人情世故,趁其他學員沒注意,塞了兩包軟中,大大緩解了劉教練的煩躁。
這年頭的駕校,肯定做不到一人一車,而是好幾個學員共用一輛車。
一人學車時,其他人就在旁邊休息。
陳讓下車后,趕緊躲到了露天涼棚下,卻還是熱得不行,只覺四周都有熱浪,焰騰騰的讓人喘不過氣。
于是他盼著林靜姝趕緊來找他——因為林大校花有特異功能。
自帶的氣場,總能把炎熱的盛夏,割出一抹清冷。
沒盼來林靜姝,卻是看到了兩個新學員。
一男一女。
男的就是男的。
女孩兒一米五五左右,哪怕在蜀省,也算比較矮的,好在身段不錯,顯得要更高。
穿著件湖藍色短袖,下半身是短腳七分褲,露出白花花的小腿,在熾烈陽光的照耀下,頗為晃眼。
顏值不低,可愛型的。
陳讓有些發愣。
倒不是因為女孩兒好看——再好看能跟林靜姝比啊?
別說林大美人了,哪怕夏靈珊,也能化身葉師傅,一個打她十個。
而是這個女孩兒看著有點眼熟。
“哪里見過?”
隨著女孩兒越走越近,陳讓心里熟悉感越來越強烈,卻又如何也想不起來。
女孩先跟他打的招呼。
“你……是不是陳讓?”
“額,我是叫陳讓……你是?”
“真是你啊,”女生捂著嘴笑,“我張小嫻啊,咱倆是初中同學,甚至還做過一段時間同桌。”
“哦——”
陳讓想了起來。
難怪覺得眼熟,原來是“同桌的她”。
有些回憶浮上心頭,卻并不美好。
他屬于那種發育比較晚的,上高中才真正長個子,初三時都才一米六出頭。
個子矮的男生,在學校就容易被人欺負——他也不能幸免。
尤其跟張小嫻同桌那陣兒,總有男生為了吸引張小嫻的注意力,跑過來故意欺負他。
不是那種真正的校園霸凌,但欺負也是真欺負了的。
“小嫻,他誰啊?”
“男的就是男的”的“男的”也走了過來,看著陳讓的目光帶著明顯敵意。
從陳讓對此人第一印象——“男的就是男的”——就看得出來,這家伙是個大眾臉,且身高也是最大公約數,一米七附近。
陳讓雖然比他高、但是也比他帥啊——他對陳讓帶著敵意很正常。
雄競嘛,人類動物性的體現。
“任志超,你吃什么飛醋啊,他叫陳讓,我初中同桌……”
張小嫻側過身子跟任志超交流。
她明顯壓低了聲音,卻架不住陳讓耳朵靈,于是陳總隱約聽到了這樣的話語。
“我跟你提過的嘛,就初中經常被欺負的那個矮冬瓜,窩囊的不行……”
陳讓不由癟嘴。
張小嫻你爸媽真沒給你取錯名字,你真的很討人嫌!
矮冬瓜?
你才矮冬瓜,全家矮冬瓜!
富貴哥只是發育比較晚,現在一米八幾。
不像你,初中一米五五,現在還是一米五五,穩定的都可以拿去當計量單位。
任志超本來對陳讓帶著敵意,聽張小嫻這么一說后,目光開始變得和善。
大概是覺得、陳讓這樣的“窩囊廢”,完全威脅不到他?
陳總何等人精,瞬間把這家伙的想法猜通透了,卻也懶得說什么。
此時張小嫻繼續開口:“陳讓,你變化挺大的啊,初中還那么矮,現在卻這么高了,要不是眉眼還是那個眉眼,我都不敢認你……”
“張小嫻,你變化倒是不大,還是——”
陳總先是掃視這位初中女同桌的全身,接著特意瞄了瞄她的胸,最后才下了定語。
“還是這么的……小巧精致。”
張小嫻:“……”
覺得陳讓在損她,但是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