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擼袖子,只是因為有點熱,我這樣的省三好學生,全省將近兩百萬高中生、千挑萬選出來的道德標兵和思想楷模,怎么可能打架?”
“倒是你,居然沖我比拳頭,還有一點學生的樣子?粗鄙,實在粗鄙!”
黃博文:“……”
有被氣到。
更多卻是詫異——聽李文韜的意思,他居然當選“省三好”了?
零九年這個時間節點,“省三好”可不是虛名,而是實打實的利益——高考能加整整十分。
哪怕是德州一中這樣的國家級重點,每年也只有三個名額。
李文韜居然能夠拿到一個——往年可全都是給實驗班那幾個冒尖學神的,相當于再給這幾個先天清北圣體上一道保險。
班上其他同學,此時也都詫異。
表情中帶著一些不屑——用膝蓋想都知道,李文韜這貨肯定是靠舔領導才拿到的名額。
更多的還是羨慕。
甭管服不服氣,人家高考都能加十分。
什么概念?
高考中多拿一分就能干掉一個操場的人啊,十分那就是十個操場,都能組成一個集團軍了!
話又說回來,會舔領導也是人家的本事。
講道理的話,這波還真給李文韜裝到了。
當然——這貨主要想炫耀的對象,肯定不是黃博文,而是陳讓。
“陳讓你個狗比,三診考了個班級第一又如何,未必高考還能爆種?呵呵,絕對小概率事件!”
“而我——三診發揮失常只是意外,高考只要正常發揮,再加上加分,省內所有高校都是任選!”
“等進了大學,以我的能耐,必定能在學生會混的風生水起,畢業時要么保研,要么就是拿到選調生名額,仕途上風生水起……假以時日,我李文韜終將是你陳讓仰望的高山!”
想著這些,李文韜頭皮都爽麻了,接連給了陳讓好幾個挑釁眼神。
奈何陳總沒有任何反應。
李文韜有種卯足勁卻打中棉花的空虛感。
但是陳總也有話說的——他哪知道這貨會有這么多內心戲?于是成了“該配合你演出的我視而不見”。
再者說了,“省三好”高考加十分什么的,陳總完全用不著。
只要利用好最后這二十天的沖刺期,再加上記得高考作文,他完全能夠luo分上清北。
當然去不去又是另一回事——清北再好、也不符合陳總對未來的規劃。
但是想不想去,跟能不能去,從來都是兩回事兒。
陳總現在的小念想,是給清北發兩張好人卡,做那個清北得不到的男人。
裝逼倒是其次的,主要是有利可圖。
單說市里面,每年那幾個龍頭企業,都會給能上清北調檔線的學生,發一筆不菲獎金,十來萬總是有的。
這還是小頭。
大頭在于——甭管陳讓選擇讀哪所大學,肯定都是高考成績越牛逼、越容易得到校領導重視,方便他創業的。
此時早自習鈴聲打響了,又剜了陳讓一眼后,逼氣滿滿的李大班長,帶著準省三好學生的煊赫光環,回了自己的座位。
很快周女士也來了教室,開始給全班訓話。
周女士的日常訓話,每天基本都一樣,班上同學聽得耳朵都起了繭,自然興致缺缺。
不過隨著周女士話音一轉,大家伙兒便都抬起了頭。
“最后再說件喜事啊——今年省三好學生的名額已經下來了,很幸運、我們班有個學生,品學兼優,獲得了這個殊榮,現在有請這位同學起身,大家都鼓掌!”
周淑芬邊說邊看向陳讓,正準備念他的名字——坐在前排的李文韜,卻是嗖得站了起來。
這貨雖說裝逼有點段位,卻也沒高到哪兒去——畢竟還是個高中生。
此刻他是真的很得意,滿臉跑眉毛。
班上同學陸續開始鼓掌。
掌聲零落,并不熱烈。
由此可見,這貨在班上,人緣是真不好。
就這點零星掌聲,那都是給的周女士面子。
黃博文邊假惺惺的鼓掌,邊跟陳讓吐槽:“小陳,校領導都眼瞎么,選誰不好,偏偏選了李文韜這個貨,實在沒人選,選條狗也行呀。”
陳讓癟癟嘴:“大黃,你要有個區長父親,你大概率也是‘省三好’。”
說完卻開始狂打噴嚏。
陳總就很der——哪個龜兒子在背后罵他?
黃博文微微皺眉:“小陳,什么區長父親,李文韜這貨啊,他爸不是副的么?”
陳讓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打噴嚏的沖動:“大黃,也就咱李大班長沒聽到你這話,他要聽到了,百分百跟你急,然后很嚴肅的糾正你——什么副的,我爸是常務副!”
哥倆正插科打諢到這里,周女士卻表情十分詫異的、看著某頭開屏的公孔雀。
“李文韜,你……你站起來干什么?”
也就《夏洛特煩惱》五年后才上映,不然周女士腦海里絕對會蹦出來一句臺詞。
“人家秋雅結婚,你擱這兒又唱又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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