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樾沒談過戀愛,但別人談過。
他提前做了準備,知道處對象的時候,帶對象吃飯,帶對象看電影,帶對象去公園,聊聊人生,聊聊理想。
所以,顧庭樾先是帶著程月寧去了一趟國營飯店。
他早就知道程月寧愛吃什么,點了程月寧愛吃的菜。
程月寧也點了兩個他愛吃的菜。
吃完飯,顧庭樾拉著程月寧的手,往電影院走去。
紅磚墻上掛著巨大的手繪電影海報,介紹著今天上映的電影。
海報上的英雄人物濃眉大眼,神情剛毅,色彩鮮明,充滿了力量感。
門口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程月寧和顧庭樾并排站著,一起看著售票窗口上方掛著的小黑板,上面用粉筆寫著今天放映的片名和時間。
兩人對看電影這件事,都缺乏經驗。
前世她所有的時間都耗費在了家和宋繼梁身上,而宋時律則把時間精力都用在蘇若蘭身上。
他們夫妻三十年,別說電影,連公園都很少去。
她都習慣了,這一世,她更是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科研中,完全沒想過看電影。
最后,他們兩個一致決定,看放映時間最近的一部——《智取威虎山》。
決定好了,顧庭樾邁開長腿,步走向售票口,把錢和票遞了過去。
“兩張《智取威虎山》的票。”
售票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嫂子,她抬眼打量了一下顧庭樾,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程月寧。
她注意他們很久了。
畢竟,男同志高大英氣,女同志清麗秀美。
郎才女貌的一對站在那兒那么久,她想不注意都難。
大姐是個熱心的,她的臉上滿是自來熟的微笑。
“同志,帶對象來看電影啊?”
顧庭樾聽到“對象”兩個字,薄唇就往上揚。
他點點頭,還挺驕傲地回應道:“對,我對象。”
大姐被他的笑迷了眼,更熱情了,“和對象一起來看電影,可不興看《智取威虎山》。”
她指了指《白毛女》的海報。
“看那個,下一場就是,處對象的現在都愛看這個。”
顧庭樾回頭看向程月寧,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程月寧也不太懂,但人家賣票的大姐都說了,她也就點了點頭。
其實她覺得,看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跟誰看。
他們不能干站著,顧庭樾讓她在原地等著,自己轉身離開了一會兒。
很快,他回來了。
他一手拿著一根冰棍,另一只手,還提著兩個用牛皮紙卷成的紙筒。
他把冰棍遞到程月寧面前,她這才注意到,這不是一根,是兩根。
兩根冰棍桿放在一根冰棍上,要兩個人一起掰開,分著吃,還挺有意思的。
“先吃,這個容易化。”
程月寧拿著另外一根桿,用力一掰,就分走一半,咬了一口,濃郁的奶味和甜意在舌尖化開。
她瞇著眼睛看著顧庭樾。
隨即,顧庭樾把兩個紙卷遞給她。
程月寧往里面一看,是花生瓜子,忽然就笑了。
這是不是七零年代看電影的三件套啊?
“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