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多問,只是用一貫沉穩的語調開口。
“我正好順路,送你回去。”
程月寧抿著唇。
哪有那么多恰到好處的順路。
她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眼里滿是糾結。
最終,她還是什么都沒說,默默地跟著他上了車。
吉普車平穩地行駛在回程家的路上。
程月寧在紡織廠家屬院程家的巷子口下了車。
顧庭樾將行李袋從后座提下來,遞給她。
“你只有十天假期,十天后,就要去機密軍研所報到。到時候,我來接你。”
程月寧接過行李袋,手指收緊。
她抿了一下唇,鄭重地抬起頭,直視著顧庭樾的眼睛,一字一句,嚴肅而認真地說道:“你很好,我會好好想想,我們之間的關系。”
顧庭樾看著她嚴肅的小臉,黑眸里漾開一點極淺的笑意。
這小姑娘心里那道厚厚的墻,終于被他撬開了一道縫。
“行,你有什么問題,我都來解決。”
他強勢地,從來就沒給她第二個選項。
她不找對象也就罷了,如果找,就只能是她。
她覺得哪不好,就解決它!
程月寧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臉頰燙得能煎熟雞蛋。
她不敢再看他,轉身,幾乎是落荒而逃。
她飛快地跑回家去,慌亂間,手里的布包狠狠撞在院門上,“砰”地一聲發出巨大的響聲。
大伯娘聽到動靜,急忙走出來。
看到是程月寧,臉上立刻揚起了笑。
隨即看她慌慌張張地走進來,又變成了關切。
“月寧回來啦?怎么了這是,慌里慌張的。”
門外,顧庭樾還沒走,他聽到了院子里的動靜。
想到程月寧剛才那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跑開的樣子,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
直到院子里再也聽不到其他的動靜,顧庭樾才上車,準備離開。
車子剛啟動,他的視線掃過巷口的后視鏡,動作卻倏然一頓。
巷口那棵老槐樹下,站著一個穿著軍裝的身影。
是宋時律。
他站在巷口那棵老槐樹的陰影下,軍裝穿得一絲不茍,人卻顯得有些落寞。他的視線,正牢牢地鎖在程家院門的方向。
顧庭樾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嘴角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沉著臉,重新發動吉普車,車輪碾過地面,朝著巷口開了過去。
宋時律顯然也看到了車子,站直了身體,目光復雜地看著吉普車在他面前停下。
車窗降下,露出顧庭樾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宋時律挺直背脊,抬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首長好。”
顧庭樾沒有回應,只是側過頭,目光冷冽地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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