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奶奶傻眼了，立刻大喊，“你回來！”

剛硬氣的罵完，不稀罕他們照顧，又把人喊回來，臉被打的有點疼。

她急忙找補地朝門外喊，“你滾可以，給你小叔帶信兒，讓他過來照顧我！他可不像你家那樣不孝！”

她知道程長冬跑遠了，肯定聽不到她的話。但她得把樣子擺出來，她不稀罕老大家的來伺候她！

哼哼，等程長冬回家，讓老大知道，他把她丟在醫院不管，老大一定罵死他！到時候，他還不是得乖乖回來伺候她？

那時她一定要求換人，死小子不好使喚，得換長菁那丫頭來！這小子哪有姑娘家會照顧人。

程奶奶以為程長冬走遠了，結果外面傳來程長冬的聲音。

“知道了，這話我一定給小叔帶到。”

這回，程長冬才真的跑遠。

程奶奶想把人喊回來，又拉不下臉，只能拉著一張臉。

“哼，正好！我不稀罕你們家照顧，我等我小兒子！”

同病房的人，都相互使著眼色，撇著嘴。

晚上，程紅旗來了，他一臉埋怨，“媽，長冬來照顧你還不行啊？怎么非要鬧？你不知道現在正是農忙時候，我已經累的快脫層皮了，你不能在家做飯搭把手就算了，怎么還幫倒忙呢！”

程奶奶覺得臉上臊得慌，她拉著程紅旗，想讓他別說了。

哪怕裝裝樣子，孝順她一下也行啊！她也要面子的啊！

但程紅旗累死了，更煩死了，根本沒看出她對自己使眼色，眼睛都快眨抽筋了，只管自己抱怨。

“我們三個人回到家一口熱飯吃不上不說，還要來鎮上處理這破事兒！反正醫生說你這也沒事兒，就是氣的暈倒而已，要不你跟我出院吧。”

“豁！原來沒大事兒啊！還非要住院，合著就是想折騰老大一家唄！”

有人一出聲，其他人跟著哄然大笑起來。

程奶奶覺得里子面子都丟盡了，恨不得去堵程紅旗的嘴！

“我剛才去找大哥了，大哥因為大嫂和長菁的事兒生氣，鐵了心不肯出錢，你賴在醫院，他也不會再讓大嫂來了，也不會給錢，要不你就別在醫院浪費錢了！”

程紅旗沒看到她的臉色不對，突突突地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話全說了。

程奶奶還哪有臉繼續待了，沉著臉說，“出院！出院！現在就出院！”

工農兵大學，學歷參差不齊的，老師教東西不能跟上所有人的，只能照顧到大多數人，不會的，只能下課自己想辦法。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程月寧三個還都在教室里努力。

程月寧一直奮筆疾書，寫的飛快，好像都不用想，她要寫的那些東西，都在她腦袋里一樣。

劉娟跟何春花兩個人都學歷不高，就是學不會，只能自己想辦法的那批人。

他們看了程月寧好幾次，都沒去打擾。

直到程月寧寫完自己要寫的東西，抬起頭來，看到他們苦大仇深地瞪著課本，她笑了一下，輕輕咳嗽一聲。

在和課本斗爭的兩人，立刻抬起頭來。

發現她已經停下筆，他們立刻拿著課本湊過來。

“老師講的我沒跟上。”

“我也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