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樾邁出軍區總部的辦公樓。

周衛民跟在他身側，聲音壓低了些，“顧首長，委員會那邊的人，查了咱們的車牌號。”

顧庭樾腳步未停，眉梢輕輕一挑。

“他們膽子不小。”

周衛民附和道：“可不是，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膽子，敢查到軍區的車牌。”

顧庭樾低頭上車，忽地他動作微頓，隨即從容坐上車。

最近他并未與委員會那邊的人有過任何直接接觸，唯一能扯上關系的，只有昨天中途從巷子里接走程月寧時，有一點牽扯。

所以，他將那小姑娘送回家之后，她定是又遇上了什么麻煩，然后再次拉起他這坐大旗，去壓人了。

顧庭樾眸底的笑意加深，若是這樣，一個模型，怕是不夠，得兩個。

此刻，程家。

程月寧正全神貫注地擺弄著手中的工具，細致地打磨著一個微縮模型的邊緣。

冷不防，鼻尖一陣奇癢。

“阿嚏！”她打了一個噴嚏。

她放下手中的小銼刀，揉了揉微微發紅的鼻尖。

是誰在背后念叨她？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大伯娘照常起來做早飯。

然后就又在院門外聽到了陸敏細弱的呼喊聲。

大伯娘正打著哈欠，聽到聲音，動作一頓。

這一次，她習慣了，沒被嚇著。

只是，這姑娘，怎么又來了？不是讓她別來了嗎？

她心里嘀咕著，還是過去開了門。

陸敏果然站在門外，她不知來了多久，一張小臉在寒風中凍的發紅。

“嬸。”陸敏對她笑。

大伯娘拿她沒辦法，連忙把她往屋里帶，還被她手里提著的袋子絆了一下，幫著把東西提進來。

“你這孩子，說了不用你，你怎么還帶東西來……”

“嬸，我之前沒錢，也沒什么值錢的，就是一點吃的。”陸敏有些不好意思，“嬸子，我沒什么能感謝月寧姐和長冬同學的，還有您和叔叔。”

大伯娘聽著她實誠的話，心里軟乎乎的，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

她忽然想起了月寧小時候。

父母驟然離世，也是這般無助，她的心更軟了。

“嬸不讓你來，不是嫌棄你。你家也就你還能扛點事兒，你還有你媽媽和妹妹要照顧。”

“我也沒什么能報答你們的，也就能干點活。”陸敏說著，就進了灶房。

大伯娘知道攔不住，跟著一起進去了。

陸敏手腳麻利，顯然是做慣了家務的。舀米的量都特別準，這些米大概就是五人份的。

大伯娘卻額外加了一半的量，又多加了兩個窩窩頭，加了兩個蛋。

灶房里很快彌漫開米粥的香氣，還有柴火燃燒時嗶剝的輕響。

兩人一起忙活，早飯很快弄好。

等陸敏收拾妥當，準備要走的時候，大伯娘已經用一個干凈的鋁飯盒裝了滿滿一盒粥，上面還臥著兩個窩頭，另外用油紙包了一小包咸菜，還在里面藏了兩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