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涌
    詹毅雖然將自己剛才說出來的話全部否認,好像是在打自己的臉,可他絲毫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一切為了公司的利益,個人的榮辱算什么?
    只是這個時候,底下卻有人抱怨的叫嚷了起來,“詹先生,你剛才說的話怎么能不作數呢?墨蘭公司的信譽呢?”
    “對,我們也是墨蘭公司的合作伙伴,希望公司能鄭重考慮合伙人的訴求。”又有人鄭重而誠懇的請求著。
    詹毅冷冷看了這些人一眼,為了公司的利益,我臉都不要了,難道你們就不能體諒一下公司的難處么?
    陳傳則是看了眼那些惶惶不安的權勢家族成員,收回目光,又看了眼那張黑卡,將這東西拿起來,收入了上衣口袋中。
    此前他曾特意委托高明去調查這張卡,并最終清楚了這張卡的出處和作用。
    本來還擔心這張卡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可最后確認下來,這張卡上所有人的名字就是他,意味著他就是這張卡真正的主人,也是他此生的父母留給他的。
    不過這張卡其實是有一個問題的,但這也不重要,他要做的事已經做了,
    詹毅見他久久沒說話,又試著問:“陳先生?”
    陳傳看向他,慢慢說:“相信申判庭上的這件事,現在與貴公司無關。”
    “是的,這里的事與我們墨蘭公司無關。”
    詹毅馬上點頭,他認為自己明白了陳傳的意思,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么這些人的死活他們就管不著了。
    “那么陳先生,告辭了。”他對陳傳又友好示意了下,就一揮手,帶著所有墨蘭公司的安保人員直接離開了這里。
    而在此刻,申判庭外,羅主管一只手在膝蓋在慢慢點著,似乎在等什么,好一會兒之后,接報員拿下耳機,說:“主管,回信到了,他們說這張卡的確是原人公司的舉薦卡,所有人也的確是這個學員的名字,不過……”
    “不過什么?”
    “那邊的負責人說,這張卡好像在十年前就已經認定持有人死亡而取消了。”
    羅主管一怔,目光凝厲了起來,“認定死亡?十年前就取消了?可以確認么?”
    “還在確認中,他們說記錄檔案上是這樣的,可不排除時間過長導致錯漏,所以他們不敢下斷,說還需要去總公司再做核實確認,這樣最快速度也要三到五天的時間。”
    羅主管深思起來,如果認定卡的持有人死亡,那么這張卡就是沒有任何實際用途,但陳傳明顯還活著,這情況就有些復雜了,是他冒名頂替?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但不管這些,如果認定卡的持有人已經死亡,那么他完全可以不認,原人公司也不會為了這個事情來找他們麻煩。
    那么事后是否要通知那些人,墨蘭公司決定改變之前的說辭,愿意繼續保護他們,不過這樣的來回反復,那些人恐怕也不可能真正的信任他們了,更別說配合他們做事了,說不定還會……
    就在想到這里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心里咯噔了一下,額頭上忽然有汗水滲出。
    “不好!”
    他立刻催促司機,“回去!回公司!”
    “不等詹助理了么?”司機下意識問了一句。
    “我讓你開車!”
    羅主管極端壓抑的聲音幾乎從喉嚨里擠出來。
    “是!”司機嚇了一大跳,連忙啟動車子。
    國家大道上,快要接近陽芝市的地方,綿長的車隊正在行駛著。
    曹專員將一份剛剛傳遞到手的電報接了回來,關于申判庭現場所有的情況時時有人傳遞到這里,在看到陳傳拿出那一張黑卡后,他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他關注的是另一點,墨蘭公司的人在陳傳拿出這張卡的時候,幾乎是
    他眼神立刻變得銳利起來,像是捕食者看到了獵物。
    原人公司雖然很大,可在國內的勢力未必比得上墨蘭,陽芝算是墨蘭的公司的主場了,尤其還是在墨蘭公司進行關鍵布局的時刻,這個時候卻選擇退讓了,那是不是可以確定……
    不,可能還不夠。
    他出于本能的謹慎,拿出一支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名字,遞給一個旁邊的助手,“發報,立刻將這幾個人拘……”
    不對!
    還沒等助手接過,他又迅速將紙抽回,深思了一會兒,沒好氣的說:“這小子,這是給我們遞刀啊,看來這個網要提前收了……”
    這時另一臺電臺那里,接報員拿下耳機,遞過轉譯后的電報,回
    頭說:“曹專員,滄洪天渠、垣岸公司都發電報過來了。”
    曹專員立刻接了過來,把兩份相似的內容看下來后,他凝聲說:“果然他們也察覺到了。”他看向前方,眼神比剛才變得更為犀利了,“聯絡巡捕局,不用等了,立刻開始抓人!”
    而申判庭這邊,墨蘭公司的人走后,那些校理事會成員都變得異常尷尬起來。
    他們剛才已經明確表態站隊了,可人是上來了,墨蘭公司卻把底下的梯子給抽掉了,他們這下又下不去了。
    是要堅持開除陳傳么?可看墨蘭公司的樣子,似乎是忌憚陳傳有什么了不起的大背景,連墨蘭公司的人都退場了,他們難道還繼續么?明顯沒好處還有可能撞上鐵板的事他們肯定不會去干。
    而可就在這個時候,席座上那幾個處理局的來人站起來,當著眾人的面走到了他們面前,肅然說:“幾位,我們懷疑你們私下與墨蘭公司及某些家族合謀謀害武毅學員,并還涉及到三年前一樁舊案,需要請你們回去配合調查,”說著,手往旁邊一伸,“請吧。”
    “調查?”最先配合公司的那個校理事詫異看了他幾眼,被氣笑了,“你們有什么權利帶我走?”
    另一個理事也是發聲:“我們是政務廳認可的校理事,沒有總院的批捕令,伱們沒有資格抓捕我們!”
    站在那里的校理事會成員同樣冷冷看著這些處理局的人,一點沒有配合的樣子,他們并不怕處理局強行動手,先不說在場的幾乎都是自己人,而且他們作為校理事會成員,同樣是一個合格的格斗者。
    “他們沒有,那么我呢?”
    隨著一個沉緩蒼老的聲音說出,眾人回過頭,就見席座上站了起來一個貌不驚人的老者,他剛才就在那里,與他們所有人坐在一起,可是在他沒出聲之前誰都沒有發現他,似乎自動就將他給忽略了。
    而武毅學院的來人在見到他的時候都是一愣神,“老校長!?”
    這個不起眼的老頭,赫然是武毅學院
    他這一站出來,校理事們凡是認識他的都是心頭猛地一跳,中心城處理局的官員突然出現在了這里,而且以這樣一種方式,他們隱隱感覺事情有些不妙。
    成商悠悠說:“你們跟著走吧,在里面好好住一段日子,對你們說不定不是什么壞事。”
    理事會成員相互看了看,全都是頹然放棄了抵抗,這不僅是因為成商此刻所代表的身份,還在于其自身所代表的武力,他們清楚的知道,哪怕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可能是這個看著有些矮小的老者的對手。
    處理局的人直接上前,用格斗者專用索銬將他們捆縛住,然后帶著他們往外去。
    成商這時轉向陳傳,“年輕人,你之前就看出來了?”
    陳傳知道他問的是什么,點了點頭。
    成商霜眉一動,“怎么看出來的?有人和你說過?”
    陳傳坦然說:“并沒有,而且不是我-->>一個人看出來的,我相信有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只是他們的選擇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