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向陳傳,“知道么,要成功執行這個儀式,我的孩子就必須要活著,所以他們現在應該還把我的孩子控制在某個地方。”
陳傳說:“雷局長,需要幫忙么?”
雷局長說:“謝謝,這個儀式……我差不多知道他們會把孩子藏在哪里,我已經安排人去了,等在這里就好。”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口,“不過……”他吸了口氣,“必須先破除這個儀式。”
陳傳看了看他的神情:“很難?”
雷局長嘴唇微微顫抖了起來,手指慢慢合攏,試了幾次后,最后終于緊緊握成了拳頭,“只需要我親手打死我所看到的東西,那就可以破除掉這個儀式。”
陳傳目光一凝,看著坐在那里的雷局長,理解了他此刻所遭受的痛苦。
難怪身為密教審核局的局長,始終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過,因為身為一個父親,是會盡一切可能避免自己去動傷害自己孩子這種念頭的,而這個儀式實在是太過摧殘人心了。
他說:“不能用別的方式么?”
雷局長搖頭,“這個儀式的初衷,是為了用最殘酷的方式去摧殘家人之間的愛,不用這個方法,就算破除了,以后也會有反復。”他用力吸氣,“我身為父親沒盡到責任,給他帶來了不幸,所以后果也應當由我來承擔。”
他站了起來,對陳傳說:“陳同學,還請再幫我一次,我需要你在背后看著,這樣才能提醒我那的確是個木偶,不然我怕我下不了手。”
陳傳也是站起,鄭重說:“雷局長,我愿意幫你這個忙,只是……”他說:“雷局長不怕我弄錯了么?”
雷局長看著他的眼睛,說:“你是成主管的學生沒錯,可據我了解,你親手處理過多樁怪談了,蠻山飛頭怪就是由你來根除的,而且我注意到你每次清除怪談的間隔都不長,可你卻沒有受任何影響。
可能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有著極為特殊才能,能夠抵擋某些奇異物質的侵襲,你說的話比別人說的更為可信。”
陳傳了然,雷局長剛才應該不僅僅是安排解救孩子的事情去了,還在同時也查了一遍他的底,對此他也是理解的,畢竟涉及到自己兒子的性命,謹慎一點沒有錯。
而且他大致也明白了,可能不僅僅是雷局長看到自己的兒子時感覺是活人,或許其他人也是這樣。而怪談對他的侵襲則都被
“稍等我一下。”
雷局長打了招呼就離開,稍等片刻,他手持一柄榔頭回來。
“走吧。”
陳傳跟著他走了上去,重新來到了三樓。
等推開門后,雷局長望過來,目光之中帶著問詢,陳傳看了眼里面,見那個木偶依舊靜靜縮在墻角里,就對著他點了點頭。
雷局長握緊了手里的榔頭,走了進去,在他眼里,那里坐著依舊是自己那乖巧的兒子,然而他早該知道不對了,因為兒子依舊是兩年前的樣子。
一點也沒有變過。
他本能的想閉起眼睛,可是儀式破除并不允許,邁著像灌鉛一樣的腳走上前,他努力將榔頭舉起,在他的視角里,那個孩子突然抬起頭,用無辜的目光看著他,“爸爸,為什么要打我?”
雷局長留著眼淚說:“小應,對不起了。”他拿起榔頭,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打下去。
陳傳的眼中,那木偶在榔頭的敲打之下逐漸開裂、損壞,此時此刻,
隨著雷局長最后一榔頭打下去,咔嚓一聲,隨著木制物品裂開的聲音傳出,有一粒充當眼珠的玻璃珠掉在了地面之上。
雷局長在那里喘著氣,眼中此時看到的,只是一具破裂的木偶,當啷一聲,手里的榔頭也是掉落在地。
他退后了兩步,扶住了墻壁。
陳傳望向
雷局長緩了好一會兒,重新恢復了一點精神,眼睛重新煥發出了光彩,對陳傳說:“謝謝,我們下去吧。”
陳傳點了點頭,再看了一眼那木偶,就跟著他走了下去。
到了樓下,雷局長默默的等在了那里,他是在等待一個可以讓他接受的結果。
陳傳也沒有說話。一時之間,客廳里只有座鐘在那里一秒秒走動的聲響。
大概等了有十來分鐘后。
“叮鈴鈴……”
客廳里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雷局長飛快伸手過去抓住,只是手放到了上面后,又停頓了一會兒,才是慢慢拿了起來,放到耳邊,并盡可能使自己的聲音平穩,“喂,我是雷光誠。”
在空曠的客廳內,電話筒里傳來清晰而激動的聲音,連陳傳都聽到了,“雷局長,找到了,孩子找到了,你兒子找到了!”
雷局長雙目頓時一片濕潤。
“只是他現在有些虛弱,那些家伙每天只給他簡單的水和食物,但沒什么大礙,我們現在就把他送到你那。”
雷局長忍住激烈起伏的心緒,說:“謝了,老高!謝謝,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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