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請柬,神色平靜,嘴角甚至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輕輕拍了拍紅鳶的手背。
“既然請柬都遞到我手中了,豈有不去的道理?”
紅鳶跺了跺腳,帶著幾分嬌嗔。
“奴婢自然明白小姐的意思。可您和那世子爺畢竟才和離,他這般急著娶側妃,還將請柬送到咱們府上,還是親自派人送到您手上,奴婢怎么想都覺得他們是故意的!”
分明是想看小姐的笑話,或是故意羞辱小姐。
宋朝陽纖長的手指,緩緩打開了那封制作精美的請柬。
目光掃過上面的字句,唇角的弧度愈發明顯。
“不管他們是何居心,我們過去看看便是。他若真能將這側妃宴辦得風風光光,人人稱羨,那也算他的本事。”
“可若是弄不出什么像樣的名堂來,反倒貽笑大方,我們不正好去免費看了一場好戲?”
宋朝陽頓了頓,抬眸看向紅鳶,眼中閃過狡黠。
“你覺得,你家小姐我,還會讓自己吃虧不成?”
紅鳶一怔,隨即恍然大悟。
小姐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小姐如今可不是從前那個任人拿捏的世子妃了。
她臉上的怒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笑容。
“小姐說的是!那奴婢明日便陪您去,好好瞧瞧他們的熱鬧!”
看他們能演出什么花樣來!
宋朝陽滿意地點點頭。
隨即,她便吩咐下去。
“紅鳶,去將府里幾個手腳伶俐,心思活絡的丫鬟都叫到雪軒居來。”
她要開始為驚鴻閣的后續,做更細致的準備了。
不多時,幾個挑選出來的丫鬟,便垂手立在堂下。
宋朝陽將采買回來的各種原料攤開,開始細細分派任務。
有的負責挑選花瓣,有的負責研磨香料,有的負責熬制油脂。
雪軒居內,一時間充滿了各種花草的清香,和丫鬟們低聲細語的忙碌聲。
宋朝陽自己則凈了手,取過新買的白瓷小盒與上好的東珠粉。
她要親自調配幾份最頂級的珍珠口脂,作為明日觀禮的底氣。
燈火通明,人影綽綽。
她全神貫注,一絲不茍,直到窗外一輪明月悄然掛上了柳梢頭,才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結束了今日的忙碌。
明日,鎮南王府,她倒要看看,韓焱和秦清,能給她唱一出怎樣的戲碼。
翌日,晨曦微露。
宋朝陽已然起身,推開窗,清冽的晨風拂面而來。
天邊,一輪紅日正緩緩掙脫云層的束縛,霞光萬道。
她深吸一口微涼的空氣。
“今天的天,真好。”
伴著她的聲音,紅鳶端著梳洗用具走了進來,臉上亦是輕松的笑意。
“可不是嘛,小姐,瞧著就是個好兆頭。”
收拾停當,宋朝陽領著紅鳶,手上提著幾個大小不一的錦緞包裹。
這些是她昨夜在雪軒居親手調制的口脂與香膏,預備著先送到鋪子里去。
二人剛邁出尚書府厚重的朱漆大門,便見一輛形制考究的馬車靜靜停在門外。
車簾上繡著并不張揚的云紋,卻透著一股無法忽視的貴氣。
這般氣派,莫非是哪位皇子?
宋朝陽心念微動,車簾被人從內掀開,一道熟悉的身影緩步走了下來。
來人身著月白錦袍,溫文爾雅,正是韓云燁。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