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安慰失意落魄的朋友,此乃良善之舉,品行高潔,我又會誤會什么呢?”
她的聲音溫婉動聽,如清泉流淌。
“倒是秦姑娘你。”
宋朝陽話語微微一頓,唇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卻讓秦清莫名感到一陣心悸。
“你與鎮南王世子情投意合,婚期將近,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屆時可莫要忘了,請我與殿下一同去喝杯喜酒。”
此一出,秦清面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了幾分。
她怎么忘了,自己如今名義上還是韓焱的人!
宋朝陽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像是一盆冷水,將她方才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盡數澆滅。
韓焱……
那個任性沖動的鎮南王世子,以往,能攀上他,已是自己費盡心機才得來的機會。
可如今,韓云燁搖身一變,成了尊貴無匹的太子殿下!
一個是未來儲君,一個是空有爵位的世子。
孰輕孰重,她心中那桿秤早已開始劇烈搖擺。
若能借此機會徹底擺脫韓焱,轉而攀上太子這棵參天大樹……
宋朝陽將秦清那變幻不定的神色盡收眼底,唇角的弧度愈發意味深長。
她見秦清低頭不語,似在沉思,便又柔聲追問了一句。
“我記得,當初圣上賜婚之時,便提及讓你們二人盡快完婚。算算日子,秦姑娘這好事,怕是也沒幾天就到了吧?可要提前恭喜你了。”
秦清被這接二連三的恭喜砸得頭暈眼花,方才那點梨花帶雨的嬌弱姿態,早已蕩然無存。
她忽地抬起頭,眼底的淚痕未干,卻已沒了哭泣的心思,只剩下慌亂。
是啊,婚期將近!
她沒有能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還是韓焱未過門的側室!
若今日之事傳到韓焱耳中,以他那暴躁易怒的性子……
秦清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遍布全身。
她腦中一片混亂,只想快些逃離這個讓她難堪的境地。
“是……是沒幾日了。”
她的聲音干澀,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殿下,宋姐姐,我……我忽然想起還有些旁的事情,便……便先回去了。”
話音未落,她已是胡亂福了一福,轉身便腳步匆匆地離去,背影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狼狽。
韓云燁微微頷首,并未多。
待秦清的身影消失在驚鴻閣的門外,他才將目光重新落回宋朝陽身上,直接解釋。
“方才……秦姑娘與我說了一些舊事。”
他的聲音清朗,帶著幾分不解。
“不知為何,她突然說起我還是徐少陵時的那些日子。又說……鎮南王妃對她頗為苛責,平日里用度緊張,便是連銀兩都不太給她使。”
韓云燁頓了頓,似乎在回憶當時的場景。
“我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說她既有世子疼愛,想來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畢竟,韓焱對秦清的那份癡迷,整個京城誰人不知?
他實在想不通,秦清為何要與他說這些。
宋朝陽聽完,唇角一揚,與一旁的紅鳶相視一笑,眼中皆是了然的促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