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還是認命地跟了上去。

徐少陵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看著宋朝陽那副捉弄妹妹得逞后，眉眼彎彎的靈動模樣，他清冷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極淺笑意。

她偶爾流露出的嬌俏，總讓人眼前一亮。

這樣的她，確實與京中那些循規蹈矩的貴女們，截然不同。

讓他有些……移不開目光。

徐少陵小心地護著懷中的書冊，腳步不自覺地放緩了些，不遠不近地跟在宋朝陽的身后。

隨著她的腳步，一同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午后的陽光透過庭院中枝繁葉茂的桂樹，在她身上落下斑駁跳躍的光影，美好得仿佛一幅精心描繪的畫卷。

書房里布置得挺雅致，宋尚書領著徐少陵，在一張光線好的紫檀木書案后頭坐下。

案上筆墨紙硯都齊備著，旁邊小幾上還放著清茶。

“來，少陵，你就坐這兒。”宋尚書指著那張寬大的太師椅，和氣地說。

宋清月站在邊上，瞅著那明顯是給徐少陵準備的好座兒，再看看自個兒，好像沒人管她似的，小臉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了。

她可不想對著這些“之乎者也”的東西耗一下午。

“那我呢？”她聲音里帶著點兒委屈和不樂意。

宋朝陽手快，不等宋清月多說，一把就把她拉了過來。

她順手把宋清月按在徐少陵旁邊空著的一個團花錦面繡墩上。

自己則笑得眼睛彎彎的，透著股機靈勁兒，“你就坐這兒，多學點道理。”

“爹，我還有口脂要趕緊去弄，就不在這兒陪你們看書啦。”

話還沒說完，不等宋尚書吭聲，宋朝陽已經提起裙子，身子一轉，輕快地溜出了書房。

只留下一串脆生生的笑聲在屋里飄著。

宋尚書看著大女兒飛快跑沒影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嘴角卻忍不住帶了點縱容的笑意。

這丫頭，真是越大越管不住了，心思也活泛，有自己的想法。

罷了，她喜歡就由著她去吧，只要別捅出什么大簍子就行。

他回過頭，眼神在端正坐著的徐少陵，和旁邊噘著小嘴的宋清月身上轉了轉。

那眼神里帶著點兒琢磨的意思。

徐少陵的目光從宋朝陽消失的地方收回來，低下頭，看著面前攤開的書，溫和地對宋尚書說，像是在安慰他。

“尚書大人不用擔心。大小姐聰明得很，做生意有天分，做事也果斷有主意。”

“我看啊，大小姐將來前途好著呢。”

宋清月聽徐少陵這么夸她大姐，好像也找到了溜的由頭。

她伸出細白的手指，輕輕拍了拍腦門，然后噘起紅潤的小嘴，帶著點兒憨態說：

“就是啊，爹！我可不像大姐那么聰明，也不是讀書的料。”

“我前幾天跟府里的繡娘學了新的雙面繡，正想著去布莊挑點新花樣的蘇繡線和云錦呢！”

說完，也不等宋尚書反應，學著宋朝陽剛才的樣子，提起鵝黃色的裙邊就往外跑。

她動作沒宋朝陽那么利索，但也帶著股小姑娘的急切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