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她說，“今天多虧了大娘的梅花糕，那才真是幫了大忙。”

她扶著徐大娘慢慢走進屋。屋里擺設簡單，但收拾得干干凈凈。

“大娘，宴席散了，您收拾收拾東西，我這就叫人送您回去。”

宋朝陽又說：“我正好也要出府，順道帶著你出去走走。”

徐大娘一聽，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笑。

她轉過身，走路有點跛，從桌上端過一碟還冒著熱氣的梅花糕，小心地捧到宋朝陽面前。

“我這兒也沒啥好收拾的，都是些不值錢的舊東西。”

“倒是世子妃您，忙了一整天，又是您親自操持的壽宴，怕是一口熱乎飯都沒好好吃上吧。”

“這梅花糕還熱著呢，您先嘗嘗，墊墊肚子，再送我也不遲。”

宋朝陽心里暖暖的。真心對她好的人，她一個都不會辜負。

她接過梅花糕，還熱乎著呢。可徐大娘剛才轉身，腿腳看著不大對勁，宋朝陽不禁皺了皺眉。

“大娘，您的腿不是好了嗎？剛才走路怎么了？”

徐大娘聽她問，臉上有點不好意思，嘆了口氣。

“人老不中用了。”她被宋朝陽扶著坐下，有些局促地說：“做完糕點，我想著廚房得收拾干凈，別給您添麻煩。沒成想端水的時候，腳滑了一下。”

宋朝陽捏著梅花糕的手緊了緊。

心里那點剛因為擺脫韓焱而升起的輕松，瞬間被一股酸澀堵住了。

她把梅花糕送到嘴邊，卻怎么也嘗不出平日的香味。

“大娘，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早說呢？”

徐大娘看她臉色不對，趕緊擺手，不安地笑了笑：“不礙事，就是崴了下，歇歇就好。怕跟您說了，耽誤您招待貴客，那多不好。”

宋朝陽也吃不下去了。她把碟子放回桌上，語氣不容商量。

她站起來，朝外喊：“紅鳶！”

紅鳶趕緊進來：“小姐，您吩咐。”

“把梅花糕包好帶上。”宋朝陽語速快，但話說得清楚：“再去告訴劉嬤嬤，讓她帶東西先回尚書府前門的街道等我，我晚點就回去。”

紅鳶看小姐臉色不好，雖然不明白，也沒敢多問。

“是，小姐。”她應了聲，小心拿起梅花糕出去了。

宋朝陽回過身，親自彎腰去扶徐大娘，動作輕柔但很堅決。

“大娘，咱們這就走。”

她扶著徐大娘，穩穩地走出了屋子，出了偏院。

馬車已經備好了，宋朝陽把徐大娘扶上車，車夫就在旁邊等著。

宋朝陽放下車簾，對車夫沉聲說：“去城里最好的醫館。”

她回頭看著徐大娘，眼神溫和又堅定：“大娘，我帶您去看大夫。”

馬車慢慢走著，車里鋪著軟和的墊子，還有股淡淡的安神香。

徐大娘坐在那兒，有點兒不自在，手摸著軟墊子，這馬車可真好，她這一輩子第二次坐這么好的車。

她趕緊擺手，慌慌張張地說：“世子妃，這可不行，真不行。”

“我這都是老毛病了，哪兒用得著您操心，您送我回家就行了。”

宋朝陽輕輕按住她抖著的手，聲音溫和，但透著一股不容商量的勁兒。

“大娘，您的腿要緊。”

馬車很快就到了一家瞧著挺有年頭的藥堂門口。

宋朝陽先下了車，又小心地把徐大娘扶了下來。

藥堂里，一個頭發胡子有些白的老大夫正低頭弄藥材，聽見動靜抬起了頭。

宋朝陽三兩語把事情說了。

老大夫瞅了瞅徐大娘有點腫的腳脖子，讓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