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懶得看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地演戲。
輕輕擺了擺手。
“無妨,劉媽媽也是一番好心。”
劉媽媽聽聞此,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卻又在瞬間斂去,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王妃斜了劉媽媽一眼:“也就是朝陽好說話,換了別人,我可不饒你!”
劉媽媽趕緊點頭哈腰:“是,是,奴婢記住了,再也不敢了。”
王妃臉上的火氣說沒就沒,臉上又掛上了笑,說話聲也軟了下來。
“朝陽啊,快坐下,快坐下。”
她又扭頭吩咐劉媽媽:“去,把我平時用的那件銀狐皮的披風拿來,給朝陽披上,別凍著了。”
劉媽媽答應著,趕緊去了。
王妃這才又看向宋朝陽。
她嘴角勾了勾,開口問道:“我聽王爺說,你在西街盤了個鋪子,開了家酒樓?”
王爺知道了,王妃自然也會知道。
這事兒,宋朝陽早就料到了。
她也沒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看著王妃的眼睛,回道:“是。”
王妃好像沒想到她認得這么爽快,眼睛里閃過驚訝。
這小丫頭,膽子倒是不小,手段也還行。
居然能瞞著府里上上下下,悄沒聲兒地弄了份家業。
要不是王爺同自己說了,自己還蒙在鼓里呢。
王妃心里哼了一聲,正想著怎么敲打敲打這個兒媳婦。
宋朝陽像是沒瞧見她臉色的變化,搶在她開口前,伸手把一直放在腳邊的那個小食盒提起來,輕輕放在了跟前的小桌上。
啪嗒一下,食盒蓋子開了。
幾碟做得小巧好看的糕點,安安靜靜地躺在食盒里黃澄澄的綢布上。
飄著淡淡的甜香味兒。
宋朝陽伸手,把食盒里那幾碟精細的點心拿出來,小心地擺在王妃面前的紫檀木小桌上。
“母妃,這是兒媳那酒樓新做的幾樣點心,特地拿來給您嘗個新鮮。”
王妃的眼神落在那幾碟點心上。
樣子新穎精致,顏色也鮮亮,確實比府里平時吃的要細致些。
她抬眼皮,瞟了宋朝陽一下。“這是你做的?”
宋朝陽微微低著頭,客客氣氣地說:“兒媳沒什么手藝,就是跟著酒樓廚房的師傅學了點兒,今天早上起來,隨便做了幾樣。”
“手藝不好,肯定比不上酒樓大廚做的。”
“改天母妃要是高興,不如去酒樓坐坐,嘗嘗大廚的手藝。”
一聽說是酒樓里弄出來的東西,王妃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市井之物,粗鄙不堪,能有多好吃。
不過這糕點的賣相著實不錯,小巧玲瓏,看著便有幾分食欲。
她終究是沒忍住,拈起塊芙蓉糕,送入口中。
糕點入口,并不甜膩。
輕輕一抿,便在舌尖化開。
王妃眼中閃過驚艷。
她又嘗了一小口。
滋味確實是好,比她平日里吃的那些御廚做的點心,似乎更多了幾分新巧。
她還想再伸手去拿第二塊。
指尖將要觸碰到那桂花糖蒸栗粉糕,卻又猛然頓住。
今日是來興師問罪,敲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媳的,怎能被幾塊點心收買了去。
王妃不著痕跡地收回了手,端起了茶盞。
>>宋朝陽將王妃細微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
她心中了然。
“母妃,兒媳前幾日與陳郎中閑聊,說起可以嘗試做些藥茶和藥糕。”
“既能飽口腹之欲,又能調理身子,想來對母妃您的頭風之癥,或許也會有些益處。”
提及頭風二字,王妃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眸光倏然亮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