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相信東家。”
“只是……東家也莫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宋朝陽輕輕嘆了口氣。
她側過臉,望向窗外。
晨曦已然透過窗欞,灑下淡金色的光暈。
新的一日,又開始了。
壓力嗎?
自然是有的。
可若沒有這點壓力,又怎能逼出人的潛力?
不破不立。
宋朝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一時之間,空氣沉寂下來。
“吱呀——”
后堂的門被推開,李掌柜緩緩走了出來。
一眼瞧見宋朝陽,頓時精神了不少。
“東家,您來這么早!”
宋朝陽回過神,唇邊漾開淺笑。
“李掌柜早。”
她站起身,指了指手邊的那個大木箱。
“李掌柜,這個箱子,勞煩你擺在柜臺最顯眼的地方。”
“等會兒客人結賬的時候,讓他們從里面抽一張紙卷。”
“按著上面寫的,當場兌獎就是。”
李掌柜瞧著那沉甸甸的大木箱,雖不理解,卻還是恭敬應下。
"是,東家。"
他上前,使了些力氣,將那箱子穩穩當當擺在了柜臺正中央。
宋朝陽左右看了看,木箱的位置恰到好處。
她揚聲道,"開門迎客!"
"好嘞!"
李掌柜精神抖擻,快步走到門邊,拉開厚重的門板。
他站在門口,清了清嗓子,運足了氣。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酒樓今日酬賓!"
"凡進店用飯者,皆有好禮相贈!"
吆喝聲果然有效,街上行人駐足,探頭探腦。
很快,便陸陸續續有人好奇地走了進來。
大堂漸漸有了人氣。
進來的人不少,有幾個人的目光徑直落在宋朝陽和紅鳶主仆二人身上。
畢竟是女子,站在大堂里,確實引人注目。
這般毫不掩飾的打量,終究有些不妥。
紅鳶微微蹙眉,不著痕跡地擋在宋朝陽身側。
徐少陵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他微微躬身,湊近宋朝陽,低聲道。
"東家,樓上雅間清凈,亦可看清樓下全局。"
"不如先上樓歇息片刻?"
徐少陵所有理。
她確實不喜被人當稀罕物看。
而且雅間的視野更好,方便觀察全局。
"嗯。"
她輕輕應了一聲,隨著徐少陵的指引,朝樓梯走去。
紅鳶緊隨其后。
雅間果然安靜許多,隔絕了樓下的嘈雜。
宋朝陽走到窗邊,推開半扇窗。
樓下大堂的情形一覽無余。
可她的心,卻未因此平靜,反而跳得更快了些。
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這酒樓,是她脫離鎮南王府后的第一步,更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手心里,不知何時已沁出薄汗,黏膩膩的。
紅鳶看在眼里,有些心疼。
"主子。"
她輕聲開口。
"奴婢給您倒杯熱茶暖暖手吧?"
"嗯。"
宋朝陽心不在焉地應著,目光依舊膠著在樓下。
心思全在那只大木箱上。
時間一點點過去。
宋朝陽目光緊緊鎖住樓下柜臺。
心提到了嗓子眼。
終于第一桌客人起身結賬。
李掌柜笑著說了幾句。
那人略帶好奇地將手伸進大木箱。
摸索片刻,抽出一張卷起的小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