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想左了。”
宋朝陽輕輕搖了搖頭。
“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迎來送往,打理后廚,事無巨細,你都做得井井有條。”
“若無你費心,酒樓連這幾日的熱鬧都撐不起來。”
“剩下的,是如何讓酒樓真正活起來。”
“這本就是我這個東家該操心的事。”
她話鋒一轉,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已經有了盤算。
徐少陵心頭一跳,他下意識地追問。
“東家……可是已經想到了法子?”
宋朝陽不置可否,只留下一句。
“安心等著便是。”
“這兩日,我自會給你消息。”
說罷,她不再多。
轉身便朝著后廚門口走去。
徐少陵張了張嘴,還想再問些什么。
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他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那道纖細挺拔的背影。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門外。
心中像是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蕩開圈圈漣漪。
這位東家,似乎總能出人意料。
她到底想到了什么法子?
強烈的好奇心,伴隨著莫名的期待,在他心底蔓延開來。
他怔怔地望著那道門。
心頭卻不似方才那般沉重了。
宋朝陽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徐少陵這才收回目光。
他走到水桶邊,蹲下身子,重新開始專心洗菜。
罷了。
東家說了讓他等,那便等著吧。
她總不會無的放矢。
宋朝陽重新回到前廳。
酒樓里的喧囂,已漸漸褪去。
空氣里,還殘留著飯菜的余溫和淡淡酒香。
眼角余光一掃,方才還熱鬧的幾張桌子,已經空了。
碗筷撤下,桌面擦得干凈,只留下淡淡的水漬。
門口處,更是冷清下來。
夜風卷著街上的涼意,悄悄探進門縫,再沒有新的客人往里走的意思。
心頭那根弦,又悄然繃緊。
生意確實不如前兩日那般火爆了。
優惠券的效力,正在減退。
新鮮感過后,如何留住客人,才是長久之計。
還是得趕緊想個法子才行。
宋朝陽輕輕吸了口氣。指尖微微蜷縮。
竭力穩住心神,不能慌。
她是主心骨,她若慌了,底下的人心就散了。
她定了定神,朝著柜臺走去。
李掌柜正埋頭撥著算盤珠子,神情專注,手指翻飛。
算盤珠子碰撞,發出噼里啪啦清脆的聲響。
在這略顯安靜的大堂里,格外清晰。
聽見腳步聲靠近,李掌柜抬起頭。
看清來人是宋朝陽,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臉上堆起慣常的笑容。
“東家還有什么吩咐?”
宋朝陽張了張口。
那些醞釀在心頭的計劃,幾乎要脫口而出。
可話到了嘴邊。
看著李掌柜那雙飽經世故,卻依舊帶著幾分謹慎的眼睛。
她又硬生生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時機未到,計劃尚不成熟,貿然說出,反倒容易引人疑慮。
也可能打草驚蛇。
再等等,等她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沒什么。”
她的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
“就是過來看看。”
目光掃過略顯冷清的大堂,她轉而說道。
“天色不早了,我瞧著客人也少了,我該回去了。”
臨走前,她頓了頓。
“酒樓的事,就辛苦你們了。”
>;“一切照舊便好。”
李掌柜是迎來送往的老人精了。
如何看不出她眉宇間那點被刻意壓抑住的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