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獄神色古怪,心知已經暴露的情況下,他反而輕松了起來。
或許正如那諦聽所,這圖錄,就是他得脫大劫,與天為敵的造化?
“不錯。”
趙公虎無甚城府,不但未有隱瞞,甚至提出邀請:
“此間相距三仙島足有八百余萬里,楊道友傷勢未痊愈,一人太過危險,不如與我等結伴同行,尋仙訪友,如何?”
“師兄……”
云仙欲又止,著實沒自家師兄嘴快,只得心中提起小心。
“那,便卻之不恭了!”
楊獄微微一笑,卻是應了下來,他倒想看看背后那位,究竟意欲何為。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
這一應,就是百年之久。
百年間,他隨著三仙島四兄妹游蕩于億萬里海域之間,走過一處處仙島,斬殺了無數妖魔鬼怪,竟也并未察覺到什么異樣。
不過,他倒也不急。
這至真洞天之內,仍是遠古風貌,其中諸般秘辛倒是可以填補他對于九劫認知的不足。
百年間,他不知得到多少種九劫功法,雖無上等,卻也拓寬了眼界。
然而,他所想要的,關于逆亂心猿進階七元的信息,卻絲毫也未尋得。
但最終,他也不得不嘆了口氣,結束了這第一次煉化。
因為,食譜中百年,現世也將將三個月到了。
祭天大典,已是開啟了!
……
嗡!
雄渾而悠揚的鐘聲,以神都為中心,極速擴散至天鼎道,乃至于更為遙遠之處。
而鐘聲回蕩之處,無不有鐘聲應和,虛無之間,天鼎大陣的紋路,也隨之浮現。
經歷天傾的赤心神州,在這鐘聲的回蕩之下,惶恐漸去。
“祭天?”
赤心神州之外,一艘巨艦之上,大豐國主微微一怔,旋即失笑:
“亡國在即,還要祭天?可惜,大周氣數已盡,縱然玄黃顯靈,也休想續命!”
他的身后,虛空中一艘艘戰艦緩緩浮現,如林的旌旗之下,諸多強者亦是冷眼相望。
“玄黃界第一靈相真靈圖嗎?”
敖玉也在其中,他與大豐國師坐而飲茶,雖臉色仍是極冷,卻已好了不少。
“天鼎……”
秦時立于主艦之上,遠遠眺望,只覺整座赤心神州都被陣紋籠罩,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口大鼎,散發著神圣而強大的氣息。
這氣息,頗顯頹勢,然而,從其中也隱隱可窺見當年鎮壓寰宇的無上威勢。
“卻不知當年之天禹,是何等風采?”
秦時悠然而嘆,正欲感慨之時,突聽得一聲劍鳴在耳畔響徹:
“劍鞘,在赤心神州!”
……
……
“煌煌上天,照臨下土。集地之靈,降甘風雨。各得其所,庶物群生……”
“玄黃天父、玄黃地母……澤被蒼生,福惠天下……”
“今,大周神朝,皇帝啟,于天鼎神都,承祖輩余蔭,上祭玄黃……”
……
神都之外,巍巍足有千丈之高的祭天臺天階之上,楊獄緩步而行。
高處,有大臣高聲傳頌祭天文書。
其下,不知多少臣民匯聚,仰望祭天之臺。
而在他的感應之中,整座神都、天鼎,亦或者說,大周神朝的氣數,也隨之而動。
天鼎大陣,是傳承,是庇護,是鎮壓孽海千山之底蘊,也是大周祭天之媒介……
此刻,他沐浴于滾滾氣數之間,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陣紋所過,諸多城池,無數臣民的心之所向。
大周十八萬年,其威勢早已深入人心,等閑難以移走,頹,卻還未到盡滅之時。
此刻,在大災之后窺見天鼎之光,自然人心安定。
“祭天!”
諸般唱喏聲中,楊獄跨上天階盡頭,高臺之上,有神火熊熊燃燒。
有大臣敲響晨鐘,有大臣點書,吹起狂風,上奏蒼天,如四方侯等諸王侯,則將諸多邪祟紛紛押上祭壇……
緩步行走間,楊獄隱隱間,感受到了神兵圖錄之內,天鼎真靈圖的震動。
殘缺的祭道特質,開始緩緩啟動。
“祭道,玄黃……”
楊獄躬身而拜間,那數月之前就消失的玄黃世界樹,再度重現在所有人的眼前、心頭。
嗡!
楊獄的心頭有玄黃之色涌動,又好似有不可名狀之音在回應他的禱告。
或者說,在詢問他的訴求,亦或者,只是在接受祭祀。
“這便是玄黃世界樹嗎?”
如此近距離的觸及到玄黃世界樹的氣息,縱然是楊獄也不由得心生安詳。
這是足可承載天地,演化萬物的偉岸之力……
“我……”
大周歷代皇帝祭天之景在楊獄心頭閃過,沒有任何猶豫,他道出了自己的訴求:
“逆亂心猿可進階的,七元位階圖!”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