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獄點頭:
「自古以來,草原難以征服,不外乎塞外廣闊,但如今,隨著天變越演越烈,塞外遲早無人可以生存……」
魏正先心中微動。
「草原上的部落,素來敢戰,能戰,可歸根究底,能夠生存,沒人愿意連年征戰廝殺!
尤其是在這連年的大風雪之下,尋常牧民若是可活,不會在乎太多。」
楊獄簡意賅:
「魏兄,在天狼八部諸王公貴族皆亡的情況下,你是否能以七殺王城為根基,廣納牧民?」
「嗯?」
魏正先眸光微瞇:
「你的意思是?」
「中原也罷,塞北也好,尋常百姓終歸無什么征伐天下之心……」
「你要起兵了?」
楊獄說的輕描淡寫,魏正先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
「你這番話,只怕不是說于魏某,還是要魏某代為轉達徐老大人吧?」
「不錯」
楊獄坦然回應。
對面鐵踏法,他可以說出順昌逆亡,可面對徐文紀,他卻不能如此做。
前世不論,只談今生,那位老大人,是少有的幾個,對他有恩之人。
多年來,數次維護之恩,他自不能忘。
可大勢至此,也絕不容他停下,自然,只能為這位老大人尋一處去處。
「教化草原,消弭戰亂,此乃不世之功德,徐老他,不會拒絕……」
呼呼~
破碎的圓光鏡于寒風中落入積雪之中。
「教化草原……「
魏
正先默立良久,終是轉身,大軍開拔,回返水云關。
……
……
呼呼~
寒風中的七殺王城,沒有了往日的喧囂熱鬧。
黑山老妖身死的那一日,城池內外爆發了慘烈的廝殺,最終,這座新建的王城易主。
「王牧之,你敢殺我?!」
風雪之中的菜市口,怨毒的嘶吼打破了雪空的平靜。
數以百計的囚徒被押在此處,諸多劊子手,已于法場匯聚,風雪中的街道外,匯聚了大批的百姓圍觀。
這其中,卻多是年前還在外修建城郭的關內民夫,此刻看向一眾囚徒的眼神,盡是怨恨。
「當年你在神都,老夫曾為你四處奔走,大恩未還,你敢殺我?!」
那囚徒掙扎著怒目而視。
「老匹夫太也無恥!」
王牧之冷眼相望,余景卻已是冷喝一聲:
「你四處奔走陷我家老師入獄,真當我等不知嗎?!投效異族,以***之身,剃發易服,你何其之可恨,可笑」
一聲大喝,余景直接開口:
「斬!」
「慢,慢!」
那囚徒神情驚慌:
「王先生,老夫當年也是受人蠱惑,實非有意與你為敵!老夫非是剃發易服,實是患有頭疾,頭皮癢的痛苦難當……」
「程家主何以前倨后恭也?」
王牧之微微搖頭,瞥了一眼他的金錢鼠尾:
「頭皮癢?今日之后,不會癢了!」
「斬!」
如林的刀光斬下,帶起大片血光,上百人接連被斬首,血腥氣一時彌漫了整個菜市口,風吹不散。
「國之蛀蟲……」
余景眼神厭惡。
今日被斬首的人中,不乏神都大家族出身之輩。
他們食盡一朝之利,卻跑的比誰都快……
「葬了吧,尸體太多,易生瘟疫。」
王牧之正要離去,懷中已亮起微光,圓光鏡中,傳出了齊文生激動而急促的聲音。
「終于,要起兵了。」
王牧之無悲無喜,聽聞這消息的剎那,他心中首先升起的,是疑惑:
「發生了什么,讓他臨時起意?」
……
……
新歷十九年秋,東越道使團來訪西北,同日,西北王楊獄召集軍中諸將。
同年冬日,西北道諸多甲車不對民眾開放,三州二十九府之地,皆開始大戰動員,諸般兵員、馬匹、物資沿著馳道,匯聚于邊境之地。
定安道一時間風聲鶴唳,闖王李闖調集百萬大軍,七路合一路,共赴邊關。
大戰將起的消息,如颶風一般吹至諸州、道府……
一時之間,天下震動。
而同年冬,年關之前,龍淵王府內,傳出一聲響亮的啼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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