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預估之中,只有有充足的肉食與藥膳進補,至少還要兩年,自然而然就可達到命數所顯的層次。
‘一枚丹藥還不足以立竿見影,不過,有其他丹藥添補,同樣可以加快修持速度,但穩妥起見,半年后再來一枚,一年之內,大抵是夠了……’
楊獄心中有了主意,讓他自回軍營。
“師叔,你這丹藥,很有幾分‘虎狼丹’的味道啊,那小卒不但體魄增長,精神,似乎也變得精悍了起來……”
齊文生有些動容,又有些不解。
他可是看過那‘換血小丹’藥方的,正因知道,楊阿大身上發生的變化,才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那么些普通藥材,能達到如此程度?
“虎狼丹可是上等丹藥,除卻天狼王庭,誰人能有?”
楊獄隨口敷衍了過去。
齊文生所說的虎狼丹,是天狼中樞所在,金帳王庭內部流轉的一種頂尖丹藥,價值之高,不下人元大丹。
據說,一枚虎狼丹,可以將一膽小怯懦之輩,變成一身懷虎之力,狼之性格的百戰精銳。
金帳王庭之主‘卓力格圖’麾下,就有這么一支人數不多,卻聲名赫赫到可與玄甲精騎匹敵的‘虎狼之師’。
“有那么幾分,也足夠了。畢竟此丹的價格,不足虎狼丹的萬分之一……”
齊文生眼神很亮。
他可不是腐儒,自然知道這丹藥的價值,效果拔群,價格極低,這樣的丹藥,簡直是神丹!
楊獄瞧出他的激動,也沒告訴他真相,他正準備離去之時,心頭突然一動。
就見得一只只翎鷹自四面八方飛來,落向城中。
“嗯?!”
齊文生神色一緊。
翎鷹珍貴,極少會有放飛多只的時候,除非是……
楊獄抬手接過翎鷹帶來的信筏,隨手抖開,眉頭就不由一揚:
“天狼進犯!”
……
……
乾亨二十五年冬,雪災再臨,西北、龍淵、定安諸道皆受災。
塞外酷烈異常,凍斃之異族不計其數,終是于某日風雪稍停之時,浩浩蕩蕩數十萬人,進犯邊關。
是日,云州林啟天緊閉關卡,拒敵于外,青州魏正先,先放后關,殺敵八千余。
是日,白州方征豪,持霸王槍而出,八千白甲縱橫,殺敵兩萬四千余,一戰擊潰天狼亂軍先鋒,被其中高手所阻,退回關內。
是日,烽火燃點,翎鷹飛向四面八方。
龍淵、西北、定安、麟龍……
呼呼!
大風雪之中,萬余飛鷹橫空斷雪,千余力士高舉道宮。
恢弘的大殿之內,久違露面的乾亨帝,少見的現身人前。
他穿著寬大而單薄的道袍,束發于后,氣息縹緲,如浮世謫仙人,在他的眼前,是身著囚衣,自縛琵琶骨的王牧之。
“自陷死地,所為何事?”
聽得帷帳后傳來的聲音,王牧之回答:
“為見吾師。”
“看來,你和徐文紀一般,也都不怕死。”
乾亨帝面無表情。
“陛下看來,很怕他人不怕你?”
王牧之神色平靜:
“若是這樣,權當王某畏死好了……”
“徐文紀冷硬卻還忠君,怎么這一個個弟子,都似是從橫骨里長出來也似?”
乾亨帝啞然,又問:
“聽聞,那楊獄謀逆,背后有你的影子?”
“陛下何必明知故問?”
王牧之抖了抖身上的玄鐵鎖鏈:
“其實,王某所做,不過是除去了他身上的鎖鏈,他要做什么,只有他自己能決定。”
“也是,那本就是個無君無父的小畜生。”
乾亨帝的眼中泛起寒光,他這一生,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每每思及,都覺心口發疼。
想著,他忍不住吞服了一粒紅丸。
王牧之頓時瞇起了眼,就聽這位道君皇帝慢慢悠悠的道:
“忤逆犯上之輩,寡人本該立時殺了你,凌遲也不為過。但,念在你自縛而來,準你見見徐文紀,
但之后,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了……”
話音剛落,劉京已然跨步而入,面無表情的押送著王牧之,沿著疾風,去往角落處的臨時大獄。
而同時,大殿之內,似有圓光鏡催發的豪光閃過,劉京心頭莫名一沉。
未多時,王牧之終于見到了,一別數十年的恩師。
他越發蒼老了,不多的白發,壓彎了他的脊梁,讓他哪怕貼著墻而立,也不是那么挺直了。
“徐師,弟子……”
少有情緒的王牧之紅了眼眶,雙膝跪地,向著那越發佝僂的老人,連連磕頭,似要將這些年虧欠的禮數,盡數磕回去。
一窗之隔,徐文紀默默的看著最類己,也最不類己的弟子,許久后,沙啞開口:
“不要算計他。”
磕頭聲止住,王牧之回答:
“今時不同往日,已無人可算計楊師弟了……”
老人看著窗外的風雪,想了許久,才嘆了口氣:
“他,太莽撞。”
王牧之靜靜聽著,心中,不由有些黯然神傷,老師,終歸不原諒自己……
終于,老人似乎想起了這個弟子,開口問道:
“你的功行,如何了?”
“回許師!”
說話間,淚水已然滴落,王牧之跪的筆直,眼神明亮,字字清晰:
“正要破我心中‘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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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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