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長法扼腕嘆息:
“若肯放下身段配合我,這個天下,不會是如今的模樣……”
說著,他不由得,就想起了云泥道人。
朝廷之中,身懷道果者不在少數,放眼天下,只會更多,但他最為重視的,還是云泥道人。
神符書一卷,勝過無數。
配合他的神工道果,能夠做到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木鳥繞城算個什么?
若云泥道人肯傾力配合……
“放下身段,談何容易?”
裕鳳仙微微搖頭。
隨著天變將近,這些年,各地不乏神通主出世的消息,如今有記載的神通主,怕不是比過去兩千多年加起來還要多。
然而,無論其原本身份如何,一旦神通入手,必是人上之人,怎么可能放下身段配合?
“他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天變……”
齊長法嘆了口氣,他指向那一架巨大、精密、復雜的甲車:
“此車若有變,輕則脫軌,重則人亡。可天地,比之這一甲車,精密繁復何止億萬萬倍?
醞釀了三四千年的天變,難道只是兩場大風雪嗎?”
裕鳳仙沉默了片刻,還是轉移了話題:
“齊先生今日說了這么多,是要回神都了嗎?”
“來此兩年余,是要離開了。”
齊長法點點頭。
“齊先生不回神都?”
裕鳳仙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齊長法說‘離開’,而非‘回去’。
“不回了。”
掃了一眼風雪之中一閃而逝的人影,齊長法仍是點頭:
“神都,已非善土。我投身天工院,是要踐行神工,是要尋求‘神通為人用’,而不是日以繼夜的研究怎么殺人?”
說到此處,他心下也是嘆氣。
擁有十道之地的大明神都,自然是天下最為繁華之地,各類物產之豐富,遠遠不是其他地方可比。
然而,再豐富的物產,再好的條件,用不到,就相當于沒有。
他出山,入朝,難不成是為了日以繼夜的重復打造殺人利器的?
“只怕,朝廷不會放你離去。”
齊長法的這個決定,裕鳳仙有些意外,也有些佩服,但卻也不免有些擔憂。
她都能瞧出齊長法的厲害,朝廷難道瞧不出?
事實上,齊長法所到之處,各地錦衣衛都在暗中跟隨,是保護,同樣,也是監視……
“所以,齊某人,要和郡主做個交易。”
齊長法道出目的。
他非武者,雖然有些微末武功,卻也根本無法擺脫朝廷的監視,最重要的,他并不想與人動手。
殺人什么的,他最是厭煩。
“交易個什么?”
裕鳳仙大手一揮,拒絕了:
“你是應我龍淵王府之邀前來,必不會讓你在此為難!這甲車如此寶貴,足可抵了……”
“我來,為的是‘老母急急如律令’,并不是為人情而來,我也不會接受任何人的人情。”
齊長法搖頭拒絕了:
“這一甲車,是換這塊令牌,你助我脫身離開,我也要回報……”
“我從不和人做什么交易。”
裕鳳仙轉身就要離開。
“郡主留步……”
齊長法有些無奈,喚住了裕鳳仙:
“郡主應當明白,龍淵王府一脈已頹,是無法留住我的……”
卻是看穿了裕鳳仙的心思。
“齊先生未免過于瞧不上我龍淵王府。”
裕鳳仙大為不悅。
這樣的神工大才,她當然有心留下,雖然,她并不想當龍淵王。
“我于神都,一日之耗費,足有黃金萬兩,龍淵苦寒,只怕供養不起……”
齊長法神情平靜:
“我欲踐行神工,所需,不只是民夫、流民,也要有其他神通主的配合。龍淵王府,做得到嗎?”
“定然做得到!”
裕鳳仙斬釘截鐵的說著,心中卻是有些發虛,一天萬兩黃金,一年……
“郡主心意,齊某心領,但留于龍淵,大抵是不成的……”
裕鳳仙心下嘆氣,只得默然,轉而問道:
“那齊先生,要去何處?”
齊長法沒有猶豫:
“東越鐵橫流,世之英雄,此去,自是東越……”
“英雄……”
咀嚼著這兩個字,裕鳳仙心中一動,不知想起了什么。
“說起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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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繼續碼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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