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
薛地龍失笑搖頭:“只是告訴你一聲,錦繡山河榜,已然張貼出來了,很不巧,方兄不在榜上……”
“錦繡山河榜……”
方征豪的眸光一動,旋即冷哂:
“不在,又如何?為了一塊石碑上不知真假的記載,忙碌甲子還多,也就只有你這種人了!”
“天地之間,人皆有運。這一張錦繡山河榜之上,囊括了兩百年中天下最為出彩的六十八人,他們,才是當今之世的弄潮兒……”
薛地龍著,微微一頓:
“方兄不在,可龍淵道,也是有人在列,還非一人……”
“王牧之、魏正先。”5
方征豪眼皮一顫,旋即收斂:“并不意外。”
“還有一人。”
薛地龍微微一笑:
“楊獄!”
楊獄?!
方征豪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驚到了極點:
“不可能!”
馬巷鎮中的交手,他仍然記得,那小子以搏命殺招加之林啟天的暗中助力,方才堪堪勝過自己一招。
可真個打起來,他有把握十招之內將其撕裂!
這樣的人,居然能名列錦繡山河榜?!
親歷過流積山一戰,他當然知道這錦繡山河榜的由來,更知曉此榜單不會有任何弄虛作假。
因為,這是由流積山中那‘枉死地獄’中發掘出來的‘神碑’所錄,是不可能有半分虛假的!
“你閉關許久,卻是不知。此人傷你之后,曾在龍淵城外擊殺了道術通神,讓魏正先、林啟天都束手無策的張靈峰!”
“非但如此,據老夫所知,此人在一處仙魔幻境之中,有著與斗佛印月角力的戰績……”
話音到此,薛地龍眼神變得深邃:
“此人,身負大運!其晉升之速,超乎尋常,且不在我窺見的‘命運’之中……”
“薛大人這些,又有何用?”
短暫的震驚被方征豪壓入心底,冷然道:“若其人果真強橫至此,你尋我,又有何用?”
薛地龍的話,他不得不信。
因為眼前之人,縱然心思詭異,卻從未過假話,曾經,還因批命數次被人追殺,險死還生。1
“方兄何必自謙?或許之前,你的武功遜色魏正先一籌,但那只是之前……”
聽著贊譽,方征豪心中一緊。
“一枚貪狼,薛某還不至于覬覦……”
薛地龍笑笑,道:
“今日聯系薛兄,實是有一件極為緊要的事情。此事,不但與那七殺神宮之主有關,還干系到你的命!”3
“我的命……”
方征豪面色沉凝,眼神卻變得危險:
“薛大人何必危聳聽?方某的兵形勢雖不如趙王爺,可在這攔山關內,卻也不懼當世任何大宗師!”
兵家高手,與江湖武人,有著莫大的區別,這個區別,就在于兵形勢。
自秦末至如今,單打獨斗,軍中武將多半遜色于江湖高手,可一旦身處戰場,那就截然相反了。
身處攔山關中,三十萬大軍在側,不但諸般道法難侵,更可隨時催發兵形勢,借力退敵。
除非武圣親至,否則他根本不懼任何人。
“兵形勢,不是不可破,縱然是霸尊親傳,趙王改易的兵形勢,同樣不是無敵之法。”
薛地龍道出兩個字:
“破軍!”
“西北道,燕東君?”
方征豪眉頭挑起。
“不是他,而是,馬龍圖……”
薛地龍直:
“此人秉承‘七殺’在身,此番下山,正是要收束這兩枚道果,以期成為下一任黑山老妖……”
“七殺者,殺人奪運!”
“呼!”
聽得薛地龍的話,方征豪沉默了許久,這半年里,他幾乎不出石室,可貪狼道果與他的契合并不完美。
直至此時,仍差一線才可煉化。
若是那馬龍圖果真攜‘七殺、破軍’而至……
半晌后,方征豪嗤笑出聲:
“所以,你是來救我的?”
“方兄對薛某的忌憚太深了……”
圓光鏡那頭,薛地龍見狀不由嘆息,狀似無奈: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呵~”
他看著鏡中那位與自己打了幾十年交道的貴人,方征豪神情冷漠:
“你助我經略白州、助我創建攔山院、還要助我顛覆龍淵,異姓稱王,甚至……”
“可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
薛地龍微微一怔,后有沉吟,半晌后才道:
“薛某人一心為公,欲要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你信是不信?”
“……”
方征豪甚至都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著銅鏡:
“薛大人,真當方某是乾坤洞的那些蠢人嗎?還是,方某人的命,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值一提?”1
“罷了,罷了……”
一聲長嘆,薛地龍無奈回:
“其實,薛某只是在尋找一張圖……”
“什么?”
銅鏡那頭,薛地龍合上眸子:
“一張畫有‘山河社稷’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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