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無論是楊獄、鳳無雙,顧輕衣,還是城外遙遙觀戰的王牧之,都不由的神色動容。
七劫劍法,在場幾人都不陌生。
楊獄在懸空山的半年之中,都不止一次看到過有道人演練劍招,然而,哪怕是那位林二先生堪稱絕妙的劍招,也遠遠不足此間所見的十分之一。
這一劍,已看不到絲毫人為痕跡,以他超人一等的感知,也沒有窺見絲毫的破綻與疏漏。
這是熟極而流,是自然而然。
如山風、似云流、如日起日落,似生老病死……
谷祿
本該如此,就該如此!
“技近于道,猶如神通!”
楊獄的心頭閃過這么一念頭,繼而就是:
這要我怎么打?!4
轟隆!
內斂到了極限的劍氣,在一霎之后徹底爆開,萬千流光肆虐長空,將所有血色霧氣連同氣流盡數攪碎。
沒有人會料到,這一場武圣級的戰斗,僅僅持續了如此短暫的時間。
但一切,就是這么發生了。
直至眾目睽睽之下老道人還劍歸鞘,血魔踉蹌跪地,所有人都還未從前一瞬的震驚中醒轉過來。
咔擦!
土石碎裂聲起,這是延山城的城樓連同城墻,被那凌厲劍氣一分為二的碎裂聲。
更遠處,地上仍有深深痕跡。
“結,結束了……”
鐵踏法如夢方醒,環顧四周,眼中盡數受驚過度的呆滯。
“七劫,七劫劍……”
楚天衣的五指發顫,全身上下盡被汗水浸濕,身為一個劍客,沒有人比他受到的驚嚇更為強烈。
只一劍而已,他竟升起一種,自己不配拿劍的羞慚與挫敗……
“張,張……”
血魔雙肘撐地,身下,是粘稠的血泊,他僵硬抬頭,一條血線,自眉心正中直至下頜。
經由喉管直至衣衫之下……
敗了!
時隔一千兩百年后,他再一次敗在了宿敵手中。
這一幕,他不是沒有想過,然而,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一次,他會敗的如此之凄慘。
千載之前,為了鎮壓自己,這老道人走遍大江南北,用盡手段才以搏命之法,釘死自己。
可如今……
“一劍,一劍……”
沙啞而慘淡的笑聲中,安道人強撐著身軀,盤膝坐下,任由血液滴答流淌。
“你放棄了武道,可神通又無法修持精進,道術、異術也全被忘卻,一心只有道果,只有長生,偏執如魔……”
還劍歸鞘,老道人無悲無喜,神色平靜:
“其實,不外如是。”
“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被宿敵的評價深深刺痛,安道人放聲大笑,直笑的血與淚一并流淌:
“張邋遢啊張邋遢,你是天人,你是謫仙人,可惜,你要殺我,自身,也要消亡……”
笑聲止住,他的眼神變得兇戾且張狂:
“以一換二,道爺不虧!”
聞,老道有著剎那的沉默,陸青亭的聲音響起:
“以貧道孱弱之身,能換十都歸天,實是一筆極劃算的買賣!祖師,弟子無懼!”
“祖師,他那神通,當真不可破?!”
顧輕衣忍不住上前。
她與陸青亭情同姐弟,卻哪里忍心讓他赴死?
楊獄掃了一眼沉默不語的楚天衣,也自上前一步:“敢問真人,此魔的神通,究竟是什么?”
血魔初現的那一刻,他已然催使過通幽了,奈何他的神通層級高不過這道人,根本無法看出其命數,破綻。
哪怕到了此時,入目仍是血霧一片,看不真切。
“替死而生。”
短暫的靜坐,安道人已收斂了所有的頹唐,只是臉色仍然很差:
“貧道的神通,無殺伐之能,卻有保命延壽之奇效。凡十類之屬,殺我如殺己!”2
“這么詭異?!”
聞,幾人皆皺眉,鐵踏法本已攥緊的拳頭,都不由的松開了。
這神通,未免太邪性了。
試想一下,你用盡畢生手段殺了敵人,可一轉眼,敵人就占據自己的身子……
這是何等的恐怖?
“這世上,.首發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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