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武學造詣,遠比自己之前預想的還要深。
一招擊潰四人,這需要的不僅僅是武功,更是對于戰斗的敏銳把控。
尤其讓他動容的,是那一式‘霸拳’。
“世上相似的武功不知幾何,何以見得就是霸拳與青龍真罡?”
楊獄的語氣冷淡:
“反倒是你,老和尚不在廟中參禪拜佛,怎么跑到這里來殺人?”
于忘海,活不成了。
他的感知何其之敏銳,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這老家伙被震碎了心脈,這樣的傷勢,幾無可救。
只是他的生命力強大,還可吊著一口氣罷了。
“阿彌陀佛。”
圓覺不再語。
楊獄也自看向湖心亭,無人察覺的眼底,泛起幽光。
以通幽窺探了老和尚的命數之后,他自也不會放過聶文洞,然而,這一望之下,其人的命數竟也是一片混沌。
疑似被什么遮蔽了。
身懷異寶?
還是……
而湖心亭中,聶文洞端著酒杯輕嗅,冷淡的眸光始終在打量著楊獄,見他目光往來,倒掉酒水:
“楊大人好威風,好煞氣。”
“聶州主殺人滅口,才是真個好煞氣。”
楊獄眸光很冷。
他之所以都不與徐文紀、丘斬魚商議就率人前來緝拿于忘海,就是怕聶文洞將自己摘出去。
如今看來,他只怕早就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了。
“殺人滅口?”
聶文洞搖搖頭:
“此獠假借本官名聲,這些年里胡作非為,將本官都蒙在鼓里,更在本官的問詢之下暴起刺殺,其罪當誅!”
“蒙在鼓里?”
望了一眼死狗般的于忘海,楊獄冷笑不已:
“此人暗中買官賣官,把控七府官吏升遷任免,搜刮了不知幾多金銀,更膽大到勾結憐生教伏殺我錦衣衛副指揮使。
你一句蒙在鼓里,就想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年輕人,你大抵不知要問責本官的流程?
也罷,且告訴你,其實也簡單,只需你有確鑿證據上稟龍淵道、朝堂,經由六部商議再上呈內閣,最后,由陛下與朝堂諸公商議表決……”
聶文洞泰然自若,仍是倒酒,聞味,倒掉:
“朝廷自有法度在,不是你披一身飛魚服就能為所欲為的!反倒是你,擅闖府宅傷人在前,污蔑本官青白在后,又該當何罪?”
話至最后半句,聶文洞的眼神變得無比之凌厲:
“拿下他!”
轟!
其落地,整座人工湖就是一聲轟鳴。
寬大的僧袍翻飛之間,實質般的金光綻放,那身形高大的老和尚一步踏下,湖面平靜徹底被打破。
一只手掌穿過水與氣,徐徐而至。
這手掌寬厚而圓潤,泛著淡淡的金光,顯現出金鐵的質地,緩慢而沉重,如同推山而行。
看似緩慢,卻不可躲避。
且沉重的不可思議!
嘩啦啦
狂風漫卷,水浪滔天。
肆虐的罡風吹的飛魚袍獵獵而動,楊獄大袖一揚,將于忘海掃到了跟來的步靈虛的懷中,足下亦是一踏。
轟隆!
猶如遠古神象在水邊飲水,踏足,仰天長嘶,整個人工湖連同大地都是一抖,好似要被整個踩的翻轉過來。
內息催吐,青光大放,筋骨交擊發出龍虎之鳴,血液奔涌,發出驚濤拍岸之音。
一霎都不到,楊獄已盡起全部力量,毫無保留的。
于那水浪拍擊之下,以拳破掌。
仍是霸拳!
不退還擊!
轟隆隆!
如若地龍翻身,土地爺被狠狠抽了一耳光。
整座后院都是一震,數之不盡的水滴與魚兒被兩人的碰撞所激,竟自飛騰而起,化作大雨灑落大地!
而又被兩人血氣迸發之溫度炙烤成漫天的水汽,被颶風吹卷的似要將整座宅院都掩蓋。
那瞬間爆發的雷鳴之音,更是震的步靈虛兩耳轟鳴,不住后退。
砰!
氣浪與罡風擴散,煙塵與泥沙滾涌。
拳與掌,一觸而分。
滔天水浪中,圓覺老僧又復雙手合十之態,低眉順眼的誦念了一聲佛號。
“就憑你,也想拿我?”
飛魚服獵獵而動,楊獄拂袖而去:
“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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