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年寒窗,十載苦考,卻困死陋室不得出,一朝落草,卻可引得您這般大人物的目光。”
冀龍山笑著,不無嘲弄:
“真就是,貧民要做官,殺人放火受招安?”
“卿本佳人,奈何……”
徐文紀嘆了口氣。
冀龍山接話:“奈何做賊?”
“奈何,制度有缺,如聶文洞等州府長官權利太大,關于此事,老夫也曾上書朝廷,奈何,奈何……”
徐文紀又嘆了口氣。
賊寇可恨,逼人落草為寇的,更可恨十倍。
“上書朝廷?”
冀龍山冷笑:
“老大人起于微末,經江湖、行伍、廟堂,數十年下來,莫非看不清,張明,已是根子爛了?”
“大膽!”
聽得此話,丘斬魚哪里能忍,當即就要出呵斥。
冀龍山本在冷笑,丘斬魚呵斥的瞬間,他漠然抬手,寬大的袍袖就是一震:
“呱噪!”
轟!
猶如星辰墜地,頃刻間,氣浪排空。
丘斬魚只覺眼前赤紅大盛,旋即,兇戾已極的罡風已裹挾著鋪天蓋地的熱浪橫壓而來。
砰!
一次交手,丘斬魚如遭雷殛,身軀一震,稻草也似,被掃出了茶樓,更余勢不減的在長街之上犁出了十多丈長的溝壑。
泥土翻滾,土石飛濺。
“噗!”
丘斬魚以刀拄地,嘴角滴血:
“血氣如爐,赤龍真罡?!難怪,難怪……”
換血十三,筑基五關。
血氣熔爐已是換血大成的存在,可早在數年前,冀龍山已是這個境界。
這并不是他下山的依仗。
赤龍真罡,才是他的依仗!
“錦衣衛,不過如此。”
冀龍山哂笑一聲,飲盡杯中茶水。
見得這一幕,丘斬魚神色才真正變了,兩人一次碰撞,他杯中的茶水,竟也不曾濺起一滴。
冀龍山早已凝成如爐血氣,可之所以不敵青州的其他幾尊大高手,就是因為他的武功,論起品級,差了其他人一籌不止。
而此時,隨著他修成赤龍真罡,他這唯一的短板,也被彌補了。
“爛的,只是人。未必,就不可救。”
徐文紀捏著茶杯,平靜的望著他,不無惋惜:
“你曾在此啟蒙,曾在此讀書,曾在此生活二十余年,真要親手毀了這一切嗎?”
看過詳盡卷宗的他,知曉,年少之時的冀龍山,也是有著報效朝廷之心的,甚至多次落榜,也不曾放棄。
若非遭人陷害,怎么都不該走到如今這一步的。
可惜……
“冀某人不是個大度的人,你,也不是!。”
冀龍山緩緩閉目,語氣冷漠而肅殺:
“聶文洞,吾必殺之!青州上下,該死的,全都不能活!”
噠噠噠~
他輕敲著桌面,似在閉目養神,又好似在等待著什么:
“老大人,走吧。再見面,就休怪冀龍山手下不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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