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長鏡的嘴角不由的一抽。
吳長山這話,卻是完全口不擇了。
張玄霸什么人?
三百萬人廝殺的流積山都可縱橫來去,一桿鳳翅鎦金镋下死了多少人?
這樣的存在要是來了,在場有一個算一個,有兩個人敢拔刀出來,那都算多!
“我只是……”
“閉嘴!”
吳長山還要說什么,冀龍山已是冷眼掃過,前者頓時不敢說話。
“吳統領雖口不擇,但有些話,還是對的。朝廷的人,絡繹不絕,可咱們,卻只會越打越少……”
冀龍山說著,長長一嘆:
“冀某人如何不知敵我懸殊,可終歸是別無他法!不出,則必被困死,唯有東出,才有一線生機!”
一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出聲附和了。
“拔城十座,是戰書,同樣,也會成為我等豎起的一面大旗!”
冀龍山似也不在意眾人的反應,自顧自的說著:
“世間沒有千年不敗之王朝,如今之青州,如今之大明,正如四百年前前朝,官吏不法,世家弄權,天災人禍,民不聊生。
我等豎此大旗,或將迎來反絞,可同樣,也會吸引來自青州、龍淵道,乃至于天下諸道州府縣的有志之士!”
“不錯!”
冀龍山右手下方,一面容俊美的青年人撫掌附和:
“若有天下英雄來投,何愁大事不成?那張元燭一介乞丐都能成事,我等豈不比他強上千百倍?!”
“李游兄說的大多在理!唯有一點,什么叫區區乞丐?”
108把交椅中的某一位,突的開口,聲音沙啞:
“我叫花會,莫非不曾出力?”
“錢兄說的哪里話?是李某失,失。”
俊美青年李游笑著搖頭,掩去眼底的陰冷,道:
“若此行功成,再來罰酒三杯謝罪。”
“豈敢,豈敢。”
錢叫花這才滿意坐下。
“大龍頭即便有千般道理,我只有三問。”
這時,羅烈站起身來,不等答應,就急聲詢問:
“我只問,拔城之后,魏正先率軍折返如何應對?”
“龍淵道城的震怒,如何應對?”
“朝廷若遣軍而來,又有什么應對?”
“這……”
李游啞口無,不由的看向冀龍山,這一題,他無解。
冀龍山不慌不忙:
“我有兩字,可解你三問。”
“嗯?!”
不止羅烈、于長鏡、錢叫花,在場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
就見得冀龍山屈指在空中輕輕勾畫,就有罡氣形成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來,久久不散。
“這!”
于長鏡倒吸一口涼氣。
半是心驚其凝罡不散的本事,二是驚于其所寫之字。
其指下兩字,
一為狼,二為離。
意義為何,不問可知。
“大龍頭,要通敵?”
這話,卻是一身破衣爛衫的錢叫花。
“你有問題?”
冀龍山漠然垂眸,這叫花先是一顫,旋即笑了:
“這世上擁戴張明的或有萬萬,卻獨獨沒有我老叫花!沒有我叫花會!”
其余人,也都笑了。
這話,卻是不假。
乞丐怎會怕外地入侵?
怕自己做不成乞丐?
“若有這兩方的話,羅某再無問題。”
羅烈心中仍有著懷疑,卻還是坐了下去。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他若再來反駁,只怕冀龍山都容不得他了。
“就依著大龍頭!”
羅烈都無意見,其余人自然也沒話說。
只有包括于長鏡在內的門派眾人有些坐蠟,他們只想著扶持冀龍山抵抗徐文紀,可沒想著要造反……
可到了這時候,哪里還有他們后悔的余地?
“我不該來……”
于長鏡與其余幾大宗門的人對視一眼,皆是看出彼此眼中的后悔。
他們皆算是各自門派的精英,可終歸沒有話語權……
一眾宗門之人的表情,冀龍山盡收眼底,心中冷哂,面上卻也浮現出淡淡的微笑來:
“一年前,憐生教策劃諸般事,不知劫掠了幾城。我等既要打出名頭,陣仗,怎么都得超過他們才是。”
“什,什么?”
于長鏡眼皮一跳,看向其余幾個宗門的人,果不其然,皆是面如鍋底。
憐生教鬧出何等大的陣仗?
即便是聶文洞強壓,可都驚動了朝廷,憐生教都被逼的銷聲匿跡了。
比他們還大?
“如何大法?二十座縣城?”
其余悍匪頭目,卻是興致勃勃。
“區區縣城何足道?本龍頭要……”
冀龍山長身而起,猿臂后點,正落在輿圖正中紅點:
“拿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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