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本來跟著拖拉機過來，也并不是為了江德海。

她只是想跟上輩子的自己告別！

她知道，江德海這一次生病和上輩子一樣，只是事件當中沒有江源。

那時候的她，善良到沒有腦子，她心疼老人家，便和李翠娥一起把江德海送去了醫院。

同樣的理由，因為江家早就欠了軍區醫院的醫藥費，所以，李翠娥極力主張把老頭送去了縣城人民醫院。

這一次，是楚瑤賣血的開始。

她的錢都被江家剝削光了，她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爸爸媽媽要錢，而且，她還臉皮薄，也不好意思跟知青點任何人開口。

在人民醫院，她看到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他們靠近滿面愁容的家屬和患者，幾番游說之后，那些家屬臉上便有了喜色。

楚瑤知道，自己當初或許就是這樣神色，可憐，又愚蠢到無藥可救。

被這些人游說之后，發現可以賣血，還不用求人，所以，她在這一條路上便一去不回頭了。

“江源，你說什么？”楚瑤看著江源，她好奇這人臉皮竟然比她想象的極限還要厚。

“你是廠長的女兒，你有錢，楚瑤，你借給我，我回頭還你就是！”江源說道。

“沒錢！”楚瑤淡淡道：“一毛錢都沒有。”

江德海這一次不會死，頂多只是癱瘓更嚴重一些。

她沒有義務為江德海付出什么，她沒有去推波助瀾的弄死那老東西，已經算是她仁慈了。

“楚瑤，你太過分了！”江源突然吼道：“你見死不救，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江源，你找抽呢！”余美珍上前，直接擼袖子抬手。

“啪！”

楚瑤靜靜的看著，看著江源越來越丑陋的臉變得扭曲猙獰。

另一邊，村長正在繳費窗口看過來，他剛才聽見了江源的喊叫，正皺眉頭呢，這會兒見余美珍抽了江源，他竟然有一種想要表揚余美珍的沖動，他怕他在面前，也要給這腦子進水的東西一巴掌。

“江源，我給你指一條路！”楚瑤說完，抬起下巴朝著門口的兩個男人示意了一下。

“他們……”江源轉頭看向那兩個人。

仿佛是有感應一般，那兩個本來靠在醫院大門邊上抽煙的男人便走了過來。

“美珍姐，我還沒吃飯，咱們出去買個玉米棒子啃啃。”楚瑤拉著余美珍就走。

這兩個男人，楚瑤有記憶的。

楚瑤一次次的找到他們，有時候只是因為家里揭不開鍋，因為李翠娥整天整夜的咒罵，因為她的女兒念念沒有營養而瘦弱可憐，她都會來找這兩個人……

余美珍被拖出去，她能感受到楚瑤的身子在發抖，她忍不住皺眉道：“瑤瑤，你是在怕什么？是那兩個人嗎？”

余美珍知道楚瑤不怕江源，這么長時間來，面對江源，不管是他的歇斯底里，還是不要臉，楚瑤都早就淡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