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聞面無表情:“當初你只拿了一百兩銀子,成親后你從我這里得到的,已經不下一百個一百兩了,欠你的那些,早已全部還清。”
“我不欠你了。”
葉子清被氣笑了。
“帳是這么算的?你后來拉到的那些股東,你也是這么跟人家說的?”
蘇亦聞不屑道:“那些股東動輒便入股幾千兩幾萬兩,你拿什么和人家比?”
“再說,你當初的那些錢不過是死的,若不是靠著我的人脈聯絡進貨渠道、打點官府,店鋪也不可能順利開起來,更不可能一本萬利地賺錢。”
他有些不耐:“罷了,與你說這些做什么,你一個婦道人家根本就不懂。”
“我只是通知你一聲,日后你就安安心心地當你的蘇夫人便好,鋪子的事情你不必管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瞇著眼警告道:“你不要去鬧,否則只會是自取其辱。”
他甩袖而去。
葉子清回過神的時候,指甲已經深深嵌進掌心里。
清溪淚流滿面:“對不起小姐,都是因為我。”
“我去找老爺道歉,求他收回成命!”
葉子清垂眸:“他們想要,就給他們吧。”
反正過了后天,這些東西也沒用了。
她原本還有些糾結,覺得對不起他們這么多年的努力。
可他輕易就否定了她的付出。
他說的沒有錯,她只提供了一百兩的初始資金。
一百兩用來開起第一家店鋪,還要兼顧進貨和周轉,開始的時候捉襟見肘,的確是比不得如今的資金充足、腰纏萬貫。
她這些年得到的分紅,也早已超過了一百兩的百倍,甚至是千倍。
便宜的材料的尋找、大客戶的維護、官府的打點這些,也的確是蘇亦聞在負責。
可,他們一開始請不起人手,他出去尋找便宜的貨源的時候,是她和清溪忙前忙后地管理店鋪,維系現有的客人。
鋪子剛開起來的時候生意不算好,她整日整日睡不著,思考吸引客人方法。
后來,她改良了香料的方子,在時下以濃郁為流行的氛圍里研制出了氣味清新的香料,又增加了濃郁型香料的品種。
這才一點點打開市場,讓永定府的女子接受了這家新開起來的香料店。
這第一家的香料鋪子,做的是女人的生意。
第二家店鋪則是做的男人的生意,這也是她提議的。
永定府的酒水味道單一,清新有余,辛辣不足。
葉子清在家中的時候見過不少好酒,也仗著身份認識了一些釀酒釀的好的商戶。
她豁出臉皮花高價請一個釀酒大師的女兒來永定府幫她釀酒,憑借獨一無二的味道成功虜獲了城中男人們的味蕾。
猶記得第一批改良過后的香料大獲成功的時候,蘇亦聞興奮地抱著她,承諾會一輩子對她好。
她也還記得,酒坊賺到第一個一萬兩的時候,蘇亦聞滿臉真誠地夸贊,說她是他的福星。
沒想到不過過去了六年的光陰,她就變成了無關緊要的一百兩起始資金的提供者,好似除了這一百兩外她便沒有了別的價值。
真是,可笑啊。
清溪心疼不已:“小姐……”
葉子清擺擺手:“我沒事。”
她本來就是要抽身的,是自己抽身還是被迫抽身,似乎并無區別。
但愿他能承受得住將她踢出局的代價。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