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桌上,一家人正圍著桌子,邊吃邊聊,氣氛挺松快。
程月寧感覺差不多了,便輕輕放下手里的筷子。她抬眼看了看大伯、大伯娘,還有長冬、長菁,頓了頓,才慢慢開口:“大伯,大伯娘,我跟你們說個事兒,我換工作了。”
桌上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筷子都停了停,隨即臉上都露出了笑模樣,屋里一下子亮堂了不少。
“好事啊!這可是好事!”程大伯最先反應過來,聲音里透著高興,“咱月寧有出息!”
程長冬更是激動得不行,把碗一推,嚷嚷著:“那可得好好慶祝慶祝!必須慶祝!”
程長菁心思細一些,她瞅著程月寧,小聲問:“月寧,新單位在哪兒啊?離家遠不遠?還在省城嗎?”
程月寧迎著他們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也放低了些:“具體在哪個地方,是做什么的,這些都得保密,不能往外頭說。”
這話一出來,屋里頭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勁兒,一下子就散了,空氣都好像凝住了似的,靜悄悄的。
桌上幾個人臉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嘴角還咧著,卻顯得有點不大自然。
這種要保密的單位,不能隨便回家的。
大伯娘的眼圈“唰”地一下就紅了,她想忍著,可沒忍住。
“你一個女孩子,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怎么能放心……”
程大伯在桌子底下,用胳膊肘輕輕搗了搗自家媳婦,臉上露出笑容,打著圓場:“這是好事!咱月寧有本事,國家才信得過她,把這么重要的任務交給她。咱們家都該替她高興才是!”
大伯娘趕緊抬手胡亂抹了下眼角,吸了吸鼻子,也跟著點頭:“對,對,該高興,是該高興。月寧這孩子,從小就喜歡搗鼓那些個東西,現在能做她自個兒喜歡的工作,我這當大娘的,打心眼兒里替她歡喜。”
程月寧聽著大伯和大伯娘的話,一句句都落進心里,暖烘烘的,可鼻子尖兒卻沒出息地一陣陣發酸。她看著一家人臉上那又是擔心又透著支持的神情,眼眶也跟著熱了起來。
等吃完了飯,桌上的碗筷都拾掇干凈了,程月寧把早就準備好的兩個用好的本子拿出來,分別遞給程長冬和程長菁。
“這是我給你們弄的學習計劃,還有些書單子,主要是英語和一些專業方面。以后我不在家,你們自己要上心學。再過兩年,說不定就有機會了,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
她心里清楚,高考很快就會恢復了。
程長冬和程長菁接過本子,紙張有些厚度,上面是她熟悉的字跡。
兩人都重重地點了點頭。
“月寧姐,我們記住了,肯定好好學。”
“月寧你放心,我會督促長冬好好學習的。”
宋家村。
宋母就是著急氣著了暈倒的,在醫院住了幾天,身體沒什么大礙,就出院了。
蘇若蘭盤算著宋母出院,她也就能回城了。
安頓好宋母,蘇若蘭第一時間就去了郵局,給宋時律打電話。
“時律,媽已經出院了,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
電話那頭的宋時律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你現在懷著孕,來回折騰對身體不好。我最近確實很忙,也顧不上照顧你。你暫時留下來,就當是養胎了,鄉下空氣也好。”
蘇若蘭一聽這話,積壓了幾天的火氣“噌”地就冒了上來。
現在說她來回折騰不好,之前怎么不這么覺得!
宋時律是真不知道宋母是多會搓磨兒媳婦!天天擺婆婆架子,根本沒把她當孕婦,從早到晚使喚她干活!
蘇若蘭壓著火氣,“我在這里住著有點不習慣,而且醫生說要得定時產檢,這邊的醫療條件也不好,而且還不能報銷。”
因為之前的種種,她說這些理由明明合理,宋時律卻覺得她是在找借口。
面對沉默不語的宋時律,蘇若蘭卻有些著急,“時律,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想回去。”
她是真的不舒服,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宋母舍不得燒柴,家里冷的像冰窖。
然而,宋時律并沒有像以前那樣立刻表現出關心和緊張。
第一反應就是懷疑,“如果你不舒服,更不應該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