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寧知道他是在逗自己開心。

他說得輕松，但她知道，現在生活的美好，是因為有人在負重前行。

去國外搶資料，絕對不會輕松。

一想到他真的會去執行那些九死一生的任務，心臟就揪得緊緊的。

她低下頭，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用很輕很輕，卻又無比認真的語氣說道：“以后……別再去‘搶’了。國家需要什么技術，你跟我說，我給你。”

顧庭樾用粗糙的指腹替她擦掉眼淚，勾著嘴角，應道：“好，后面的事，我給你處理。”

程月寧的睫毛顫了顫，兩人都明白了什么，都默契的心照不宣。

……

另一邊，大雜院的火終于被完全撲滅了。

老王看著自家墻上那個黑漆漆的大洞，冷風正呼呼地往里灌，心疼得直抽抽。

他轉頭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卻發現砸墻的那個女人不見了。

他當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呼天搶地地哭嚎起來。

“沒天理了啊！砸了我家的墻就跑了啊！這讓我一家老小怎么過啊！”

旁邊的鄰居看不下去了，有人開口道：“老王，你喊啥？人家沒跑，是送孩子去醫院了，那個女同志的對象也受傷了。”

“對啊，人家走之前說，一會兒就回來，還留了單位地址的。”

老王卻聽不進去，怕他們跑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地朝著醫院的方向沖了過去。

老王氣沖沖地趕到醫院，剛進醫院大門，就看到了正在說話的程月寧和顧庭樾。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一把就抓住了程月寧的胳膊，“可算找到你們了！砸了我家的墻就想跑？沒那么容易！賠錢！”

他的力氣大，下手狠，抓得程月寧胳膊生疼。

顧庭樾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是不會對普通群眾動手，但制服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他伸出那只沒受傷的手，捏住了老王的手腕。

老王只覺得手腕處傳來一陣鉆心的酸麻，力氣瞬間被抽空，不由自主地就松開了手。

他吃痛地甩著手，這才注意到顧庭樾身上那條沒換下來的軍褲，確定了顧庭樾的身份，立刻就嚷嚷開了：“打人了！當兵的打人了！”

“你說話注意點！”程月寧立刻站到顧庭樾身前，冷著臉警告他，“我們只是先來醫院治傷，誰說要跑了？”

這邊的動靜，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些在救火時受了輕傷、也來醫院包扎的鄰居正巧也在，他一嚷嚷，鄰居們就忍不住幫忙說話。

“老王，你這人怎么不講道理？”

“對啊，要不是這位女同志當機立斷讓砸墻，兩條人命就沒了！她沒說不賠你，你別瞎嚷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