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必是壞事。”
尚爾推了推眼鏡,鏡片在月光下反著冷光,“他們喝醉了,警惕性就會降低,方便‘那邊’行動。”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極有節奏的敲擊聲突然響起。
“篤、篤篤、篤。”
聲音很小,不像是敲門,倒像是某種硬物輕輕磕碰木板的聲音。
所有人都瞬間坐直了身l,連呼吸都屏住了。
聲音是從木屋后墻根傳來的,那個位置緊挨著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是監控的死角,平時很少有士兵過去。
江晚和白景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緊張和期待。
“篤、篤篤。”
又是兩聲。
阿月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后墻那個拳頭大小的通風口處。
那是為了防止木屋太潮濕而留的,平時用一塊破木板擋著。
她小心翼翼地移開那塊破木板,把耳朵貼了上去。
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突然,一根細細的竹管,悄無聲息地從那個通風口里探了進來。
阿月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但硬生生忍住了。
那根竹管大概有手指那么粗,看起來像是剛剛砍下來的新鮮竹子。
緊接著,一個小小的紙卷,從竹管里被推了出來,“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還沒等阿月反應過來,那根竹管就“嗖”地一下縮了回去,快得像蛇一樣。
緊接著就是一陣極其輕微的、衣物摩擦草葉的聲音,迅速遠去,消失在夜色中。
“走了。”阿月低聲說。
她顫抖著手,撿起地上那個小小的紙卷。
白景立刻劃亮了最后一根從飛機上帶下來的微型火柴——那是他們現在唯一的光源。
微弱的火光搖曳,照亮了那個紙卷。
那不是普通的紙,而是一種質地粗糙、帶著草木纖維的土紙,上面用黑炭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英文單詞。
字跡潦草,顯然是匆忙寫就,但每一個字母都透著一種緊迫感。
江晚湊過去,借著快要燃盡的火光,念出了那一行字:
“今晚午夜,暴雨,北墻,只有三分鐘。”
火柴“嗤”的一聲燃盡,燙到了白景的手指,但他毫無所覺。
黑暗重新籠罩了木屋,但這一次,黑暗中多了幾雙亮得驚人的眼睛。
從對方的回復來看。
如果今晚午夜真下暴雨的話。
那確實是個逃跑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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