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明亮潔凈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夏春蘭尖銳的哭嚎,顯得格外刺耳。
夏冬海好不容易把夏春蘭從病房里拽出來,關上門,壓低了聲音,又急又氣地數落她。
“我的好二姐!你能不能消停點!”
“媽才剛醒,醫生說了要絕對靜養!”
“你倒好,頂著一臉傷跑進來又哭又鬧,你是嫌媽恢復得太快,又想把她氣病倒是不是?!”
他本是好意,想讓母親安靜休息。
可夏春蘭是什么人?
她一向在家里橫慣了,尤其是對這個曾經不爭氣、爛泥扶不上墻的弟弟。
更是有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覺得以前都是她在幫襯他,他憑什么來說自已?
此刻被夏冬海這么一說,她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了出來,比剛才在病房里燒得還旺!
她猛地甩開夏冬海的手,叉著腰,手指頭差點戳到夏冬海的鼻子上,唾沫星子橫飛地罵:
“夏冬海!你現在是長本事了是吧?!啊?!敢這么跟你二姐我說話了?!”
“你忘了你以前爛賭欠了一屁股債,是誰幫你瞞著媽,是誰偷偷拿錢給你還債的?!啊?!”
“現在看我落難了,你就跟著外人一起來數落我、看我的笑話?!”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她聲音又尖又利,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引得遠處幾個護士和病人家屬都好奇地望了過來。
夏冬海被她劈頭蓋臉一頓罵,尤其是提起他以前最不堪的爛賬,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又是窘迫又是惱怒。
他梗著脖子反駁:“你……你幫過我,我記著!但一碼歸一碼!現在是你不分場合來鬧媽!媽的身體要緊!”
“什么一碼歸一碼!我看你就是忘恩負義!”
夏春蘭根本不講道理,哭天搶地地拍著自已的大腿,“我命苦啊!女兒不認我,打我!現在連親弟弟也來欺負我!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她這副胡攪蠻纏、撒潑打滾的潑婦樣,看得夏冬海是又氣又無奈,一張臉憋得通紅,卻不知道該怎么跟這種完全不講理的人溝通。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又帶著明顯不耐煩的聲音插了進來,像一塊冰砸碎了這鬧劇般的喧囂。
“夠了!”
一直冷眼旁觀的江晚,實在看不下去了。
她上前一步,擋在了面露難色的舅舅身前,目光冰冷地直視著撒潑的夏春蘭。
“夏春蘭!”
她連姨媽都懶得叫了,直呼其名,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你要撒潑,就滾回你自已家撒去!”
“這里是醫院,外婆需要安靜!沒人有功夫在這里看你表演、慣著你這些臭毛病!”
江晚的氣勢太強,眼神也太冷。
夏春蘭被她這么一呵斥,囂張的氣焰頓時被壓下去一截,哭聲都卡了一下。
但她隨即反應過來,更加惱羞成怒!
她不敢直接對江晚怎么樣,畢竟江晚身后還站著那個讓她發怵的白景。
但惡心一下人,她還是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