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分鐘后,陸建出現在了白城沙灘上。
遠遠的便看到一道靚麗的背影,正提著一個酒瓶,斜靠著一處欄桿。
另外一只手也沒空著,舉著手機拍海岸線的夜景。
陸建叼著煙走了過去,站在她的身后問道:“只是停職接受調查,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至于買醉嗎?”
朱雯萱轉過身,將酒瓶放下,腦袋一縮,鉆進了陸建的風衣里。
“建哥啊,我犯錯了。”
朱雯萱的情緒低落,陸建也不好將她直接推開,只是靠著欄桿,將煙頭夾在手里。
“基層有很多調崗的,但跟你發改委都沒什么關系,不要杞人憂天,給自己太大壓力。”
陸建勸慰了一番,又皺著眉頭問道:“你喝了多少,怎么一身的酒味?”
“沒多少啊,就這些。”
朱雯萱踢了踢腳下的空酒瓶,仰著紅撲撲的小臉回道。
她極少喝酒。
陸建跟她認識的年頭也不算短了,一起喝酒的次數屈指可數,且大部分時候都是在涮肉坊那邊,很少會去外面喝。
今晚朱雯萱藏著心事,陸建不知道她犯的錯是什么,可潛意識里還是不想去打聽。
發改委的程序都是嚴格保密的,哪怕是進入市委機關的文件,也不是一般小職員可以查閱。
朱雯萱松開陸建的風衣,將剛才拍下的美景展示了一番。
“建哥,你看到這條海岸線沒有?”
陸建點了點頭,表示看到了。
朱雯萱緊接著說道:“先前那一大堆的民宿,原本是要靠著海岸線建的,但有一個女人斥巨資,將這塊地修成了海邊棧道,把民宿改建在了另外一邊。”
“海的對面就是瀚海,像個孤零零的小島,可是一座大橋就連接了內陸,每年光是那一邊碼頭的進出口貿易,就是我們發改委一個季度的總賬。”
“那個女人真是有先見之明,好像一早就知道老碼頭要開發,保留了棧道的部署,無關緊要的民宿動土就動土了,不影響景區的規劃。”
朱雯萱的邏輯有些混亂,陸建低著頭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捋清。
“生意人的直覺向來都是敏銳的,要不是她,這次老碼頭改建方案興許還要更復雜一些,至少整個碼頭都要重新變一下。”
這樣一來,景區就不存在了。
陸建的注意力卻不是在這邊,而是忽然開口問道:“你說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朱雯萱笑了笑,打趣道:“你竟然不知道?她可是經濟頻道的常客,喏,就是她。”
她將手機里的照片翻閱了好幾下,然后指著上面一個電視頻道的截圖。
上面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側影,一手拿著話筒,另一手拿著一份文件,又或是什么新聞材料的稿件,正對著另一處鏡頭說著什么。
背景是白城,不過那時候的白城還沒有像現在這樣變成景區,依舊是老碼頭的風采,只有幾塊看起來還算美觀的礁石出現在鏡頭里。
照片的下方,還有人物簡介。
“陶瑩瑩,經濟學家,瀚海商會副會長。”
陸建想起來了,難怪下午見到那副高挑的背影總覺得這么眼熟,合著是經濟頻道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