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頭兒若要稱王了,我嘛,嘿嘿,高低能混個將軍……”
“我,我混個縣令就好啦!”
“真沒出息,哎,沈兄弟,你是在京城當過官兒的人,你說說,當什么官兒最安逸?”
“要問什么官兒最安逸,那肯定是教坊司了,管幾千個女人吶……”
眾人你一我一語,已經在幻想以后了。
其實他們想的也沒錯,有鴻鵠之志者,怎可能一輩子窩在山頭?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馳騁天下,一統江山,應該是每個男人的終極夢想了。
雖然陸云川不想潑眾人的冷水,可是,
“我們目前還沒有那個資本呢。”
陸云川搖頭笑道:“我若現在自封稱王,咱們寨子可就真危險了。”
“為何啊?”胡大勇撓頭。
“左有蠻國,右有大昭,此刻建立政權,豈非將自己立于夾縫之中?”
陸云川分析道:“到時候,蠻國要來打咱們,大昭也要來剿咱們,兩面夾擊之下,我們豈能安寧?
再者,如今我們只有兩個山頭,許多物資都不能生產,一次兩次尚可用智謀應付,可時間久了,如何消耗得起?
咱們當過兵的都知道,蠻國與大昭動輒便是軍隊幾十萬,我們才不過四千人爾,實在差得太遠了。”
“好吧,我們也就是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胡大勇等人低下了頭,臉上多少帶著遺憾。
“兄弟們放心,你們所期望的,亦是我想要的,那一天遲早會來,卻不急于當下。”
陸云川笑著提起酒壇,“來來來,喝酒喝酒。”
“那陸頭兒,如今黑云寨與黑水澗都已被咱們吃掉,下一個目標是不是就是黑虎崖了啊?”胡大勇問道。
陸云川搖頭說道:“不,我們與黑虎崖雖同在陰山一脈,但我們在南,他們在北,隔了將近一百里山路;
況且黑虎崖是西北最大的山寨,絕非黑云寨與黑水澗可比,咱們一時半會兒動不了它;
眼下我采取的是‘遠交近攻’策略,先就近打理好自己的地盤兒,等根基穩固了,拳頭夠硬了,再向外擴張。”
兵器,甲胄,人口,馬匹,弩箭,火器,攻城器具,再怎么加快趕制,也是需要時間的。
再加上冬天大雪紛飛,山川河流盡數冰封,搞不了什么大動作。
諺語云:“春生秋殺,夏盛冬藏。”
冬天就應該躲起來,將自己養得胖一些,這樣來年開春才能有氣力干活兒。
“當家的!當家的!”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喊。
“何事慌慌張張!”胡大勇拉開門問道。
門外站著個小嘍啰,司職巡山小先鋒,名字叫做劉馬。
“方才小的正巡山呢,中途撿了個……呃,穿甲胄的兵卒,身上還插著一面黃旗,小的拿捏不準身份,便將他帶回了山寨,趕緊找當家的與諸位堂主稟告。”
劉馬將事情經過簡述了一遍。
穿甲胄的兵卒,會是逃兵么?
邊關戰火一直不熄,有逃兵流落山林也不奇怪。
“那兵卒在哪兒?”
“不敢往山寨里帶,就在外堂里放著呢,我們發現他時,傷痕累累的,渾身都是血,沒剩幾口氣兒了。”
“走,過去看看。”
眾人輾轉外堂。
一名黑甲士卒,昏迷躺在堂中,其甲胄上血跡斑斑,滿臉都干涸的血跡,胸口與肩膀各有創傷,手指被凍得烏黑發紫。
“陸頭兒,這是……鐵門關戍邊營的甲胄!”
胡大勇一眼辨認出來,他輕輕扶起士卒,將他翻了個側面,只見士卒背后還插著一面黃色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