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李良與李婉清尷尬得不行。
其母周氏并不知陸云川的真實身份,只當作是自己女兒的救命恩人,一個勁兒往陸云川眼里夾菜。
陸云川絲毫沒有顧忌,大口吃著酒肉,“叔母,再給我夾一只螃蟹唄。”
李婉清直翻白眼,一聲“叔母”叫得比自己都親,這家伙臉皮是得有多厚?
周氏笑著夾了只螃蟹放進陸云川碗里,問道:“云川,令尊……呃,我年紀大了,有些不太記得了……”
“我父親與叔父是表兄弟,后來叔父不是入仕了嘛,與我家許久未曾聯系了,半年前我到涼州行商,叔父剛好過來辦公,因小時候見過一面,所以就認出來了……”
反正古代車馬慢,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多得很,陸云川胡編亂造。
周氏被唬得一愣一愣,扭頭看向李良。
李良低聲道:“是有這么個人,是有這么個人……”
瞧,自然有人來幫忙圓這個謊。
“那賢侄如今在哪兒高就啊?”周氏問道。
“唉,別提了,這幾年家道中落,親人陸續凋零,如今只剩下我一人孤苦伶仃,唉……”
陸云川連連嘆氣。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周氏嘆了口氣,提議道:“賢侄不如就留在李家,此次剿匪你立了這么大功勞,讓你叔父幫襯一把,在官府里某個職位,也好過終日在外面奔波。”
“夫人,我覺得——”
“謝叔父叔母,小侄兒拜謝了!”
陸云川起身鞠躬拜了個大禮,直接堵住了李良的嘴。
李良就像是個吃了黃連的啞巴,有苦也說不出,只能低頭嘆氣。
這下倒好,真真正正引狼入室了!
李婉清倒沒有反感,甚至眉宇間還暗藏著幾分竊喜,與陸云川接觸這么些時間,就算他不是什么好人,卻也絕對壞不到哪兒去。
茶余飯后。
李良相邀陸云川書房淺談。
“你到底有何目的?”李良開門見山。
“李大人肯定誤會了什么,我不是土匪,我哥陸子野才是土匪,而我陸云川,全城百姓都知道,我是個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陸云川微笑從容道。
“你……唉……”李良嘆道,“你說什么便是什么吧。”
“黑云寨雖遭受慘敗,但山上仍有千余匪眾,以他們的兇狠,一定會來找你報仇的。”
陸云川望著李良,一字一句道:“李大人,你就要有大麻煩了。”
李良臉色陰沉,只因這是事實。
“而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些麻煩,但代價嘛,多少是要有一些的。”陸云川捫著胸口自信說道。
“賢侄不妨有話直說吧,這里沒別人。”李良沉聲道。
“三個條件。”
陸云川也不再賣關子,比出三根手指:
“第一,還請叔父幫我在官府里謀個職位,大小皆不重要,板正一點即可;
第二,蔡家莊勾結黑云寨,應該抄家流放,那他們的田產與房產豈不是空出來了?不如就送給小侄當家業吧?
第三,我計劃一個月內蕩平黑云寨,但實在是囊中羞澀,所以我希望叔父能以官府的名義發一則通告,號召平川縣的地主豪紳捐錢捐糧,以好資助我上山剿匪。”
有了正經職位,便能正大光明辦事情。
有了蔡家莊的田產,來年便可以自給自足。
怎樣來錢才快?當然是號召捐錢了。
假設每人捐一斗糧食,那一千戶人便是一千斗糧食,這不比打家劫舍來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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