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里出來后,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謝聿之剛出來,守在宮門口的墨一和墨九就立馬迎了上去。
兩人看到主子面色如常,這才松了口氣。
謝聿之上了馬車后,把玩著手里的木匣,思緒早已飄遠。
墨一低聲道:“主子,您入宮后就有大理寺的來要塔塔王父子和幽州知府,屬下以您不在為由,直接拒絕了。”
大理寺寺卿是瑞王那邊的人,要是讓他把人帶走了,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白用功。
謝聿之恩了一聲:“無事,本王本來也沒打算要把人扣多久,他們既然想要人,明日早朝本王把人送過去就是。”
他壓著瑞王通敵叛國的消息,直到今日早朝才爆出來,就是為了不讓父皇輕輕揭過。
而且時機也是他仔細斟酌過的。
消息爆得太早,他回京一路遇到的危險會大增,太晚,對方極有可能想辦法脫身。
現在不早不晚剛剛好。
父皇昏憒,可朝堂上的官員可不是人人都是傻子。
雖然他們之中有不少人想博個從龍之功暗自投靠了各方勢力,也有保持中立諸事不沾的,墻頭草更是數不勝數。
但不管是哪一種官員,除了腦子實在拎不清的,基本都無法容忍有人通敵叛國,尤其這個人還是本朝的王爺。
有文武百官盯著,父皇就算是想救瑞王那也得好生思量思量。
況且父皇現在只是聽了瑞王的一面之詞,再加上這幾個月以來對自己的種種不滿。可等事情真相擺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對瑞王還會像如今這般維護嗎?
跟在馬車外的墨九并不知道主子心里所想,他只是莫名覺得主子最近怎么有些喜怒無常?
進城時,那一身寒氣還嗖嗖往外冒呢,現在從宮里出來,看著像是又高興了。
哎,摸不透。
回到王府后,謝聿之還不能休息。
走了這幾個月,京城也發生了不少變化,留在府內掌握著所有消息的劉管事,此刻正畢恭畢敬地站在主子面前一一回稟。
劉管事屬于府里的老人,是跟著靖王從宮里一起出來的公公,十分得主子信任。
他一開始是李家安插進宮的人,卻也是謝聿之收攏到手下的第一人。
謝聿之一邊仔細聽著,一邊用指尖描繪著木匣上的花紋,結束后,他笑著開口:“這幾個月你辛苦了。”
劉管事嘴里連道不敢,從書房出來后,他抹了把腦門上的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今日主子格外著急。
不過自從他語速加快之后,主子的臉色就好看多了。
謝聿之當然著急了,這都晚上了,圓圓卻一直都沒有出現過,也沒和他說一句話。
要不是理智還尚存,他恨不得不管不顧直接沖到那個世界。
所以等處理完事務后,他匆匆沐浴了一番,先拿上母后給的匣子,又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入宮前他提前交代給下人做好的花束。
這還是他從電視中學到的,那個世界的男子為了討女子歡心,大多都會送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