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到了大殿的時候,賀蘭辭已經站在那里了,顯然是門房驚動了他,只會,不論賀蘭辭問什么,那乞丐只是低著頭咿咿呀呀,顯然一副瘋癲的模樣。
賀蘭辭看著面前這個胡亂掙扎,長相恐怖,貌似瘋癲的乞丐,尤其是她頭上的那些傷口,心里也有些毛骨悚然:“你到底是誰?你……”
正巧夏簡兮和姜懷玉兩人出現,乞丐看見夏簡兮,兩眼放出異樣的光芒,趁其不備,忽然狠狠一口咬去抓住自己胳膊的門房手上。然后跌落在地,拖著折斷的腿,雙手撐地,在寒冷青石板路上,一步步向夏簡兮爬來,嘴里激動地嗚嗚咆哮。
斑斑點點,血跡一地。
門房被她不要命的做法,驚了半刻,回過神來,再次上前拖拉。
乞丐掙扎著,從懷里掏出條一個已經壓的變了形狀的銀鐲子,沖著夏簡兮,拼命揮舞。
夏簡兮一把拿過銀鐲子,仔細看了一眼,然后大喊道:“住手!”
灰暗的銀鐲已經看不出原有的光澤了,但是夏簡兮還是看到了那刻在暗處,只有背光才能看到的符號——巾幗衛。
乞丐掙扎著站起身,也不在乎在場的還有男人,猛地脫下上衣,露出滿是傷口的后背,而就在這樣傷痕累累后背上,刻了一段娟秀的字——洺王通敵大涼,反。
就在姜懷玉念完了最后一個字以后,乞丐以頭搶地,放聲痛哭,泄盡心頭委屈,從漠北到上京,一路行乞,歷盡磨難,提心吊膽,受盡白眼,他終于將秘密送到該送的人手上了。
夏簡兮和賀蘭辭一同坐在房間里,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么。
顧煜寒會反本就是他們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沒想到,竟然會來的這樣快!顧煜寒被派往封地才短短數月,竟然就已經要反,這樣沉不住氣的樣子,與顧煜寒的性子,大不相同!
“只怕,是有什么契機,不然,顧煜寒不會這樣!”夏簡兮拿著擦銀布一下一下的擦著手里的銀鐲,一直到那個字清晰可見——橙蘭。
夏簡兮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捏著手里的銀鐲許久,最后,卻只是輕輕嘆了一聲:“爾暖,橙蘭,只怕已經,兇多吉少了!”
站在夏簡兮身邊的白鴿默了默,然后開口道:“我們,已有整整兩月,不曾收到橙蘭的訊息,只怕,橙蘭已經暴露了!”
一室的沉默。
一直等到姜懷玉回來:“白鴿,你安排人去給那人洗漱,渾身都臟透了,身上長了許多蟲子,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又叫人下了毒,賴頭,毒啞,真真是狠的厲害!”
“可有的救?”夏簡兮將手里的銀鐲放下,一瞬不瞬的看著姜懷玉。
姜懷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能救,那些毒,我都能解,但是她的嗓子,應該是些年頭了,要完全恢復,起碼得一年的光景!”
“我們等不起!”夏簡兮垂下眼,看著桌子上的銀鐲,“她可會認字?”
“她的腹部上有一個烙印,那是大涼奴隸的標志,大涼的奴隸,是沒有資格認字的!”站在一旁的白鴿忽然開口道,“但是,她拿著橙蘭的銀鐲回來,肯定不會只是在背上刻上字這么簡單的,橙蘭,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清秋卻不認可,搖了搖頭:“未必,若是緊要關頭,能尋到一個人送信,已經是很難得的了,那里還會顧及那樣多!”
每個人說的,都不無道理。
賀蘭辭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這件事,還是得稟告父皇!”
夏簡兮也站了起來:“我與你一同去,爾暖和橙蘭,是我派去大涼的,其中細枝末節,沒有人能比我更加清楚!”
“備車!”賀蘭辭說著,和夏簡兮一同進了內室。
二人入宮的時候,皆是穿官服,要知道,自打賀蘭辭當朝與皇帝爭執以后,賀蘭辭便再未進宮,這一次,卻是夫妻二人一同穿了官服入宮,只怕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賀蘭辭和夏簡兮還未入宮,舜王與舜王妃就得到了消息,火急火燎的從府上趕來,趁著賀蘭辭和夏簡兮還未入宮的時候,將人在宮門口攔了下來。
自從顧謹之上回去皇帝爭執以后,顧謹之許久未入宮,皇帝惱火,可偏偏這個小兒子最是像他,執拗頑固,任憑皇后怎么說,父子二人皆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樣,無論如何都不愿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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