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jd在趙曉倩的思想里。
男女之事講究個你情我愿,感情更是。
她不會主動,也從未主動過。
否則也不會前半生里的大半年歲都是在暗戀。
后面幾段感情也是在被推著走。
南珠最開始說余懷周對她好像沒感情了。
趙曉倩何嘗不是這么認為。
余懷周放棄了,她便也放棄了。
默認且接受倆人就這么結束了。
如今南珠認為余懷周對她不一樣。
在南珠不知情時,胡思亂想無數次又被拒絕無數次的趙曉倩,即便是也這么認為了,卻不敢輕易下結論,需要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試探。
按照她的性子,以及余懷周已婚的身份,本該再試探段時間。
可游朝要回來了,還有……余懷周上午站在車邊和之前隱約不一樣的舉動,讓她心里有點說不清楚的滋味。
她想和余懷周解釋并道歉。
告訴他——我擋在南珠身前毫不講情面的訓斥你,并不是說當你和南珠發生矛盾時,我會不分青紅皂白的站在南珠身前,和你為敵。
而是你不能對南珠動手。
一是我不允許,她是我的親人。
二是游朝會殺了你。
三是……她是我的娘家人,我認為只一個你最開始瞞我你是已婚,哪怕邊界城婚姻身不由己,你依舊是已婚,那兩個巴掌,你該承受。
四……一旦動手,日后倆人想再在一起,你需要在南珠放下的東西比當時要多無數。
她想解釋完接著向他道歉,并且保證會做好南珠的思想工作,不會再讓任何人動他一根手指頭。
這些解釋和這個道歉給予的前提是倆人的關系不是現在這種因為孩子撫養權鬧僵的關系。
而是把什么都說清楚,解開彼此心結,重修于好的關系。
趙曉倩只能選在這之前先問清楚。
他是不是和她百般試探后所想一樣——對她有點點點點感情。
可重點還未曾說出口,便被打斷了。
“算了。”
趙曉倩懵懂,“什么算了?”
余懷周輕蹭孩子臉頰的手停止,偏臉看向她,“孩子的撫養權……”
余懷周說:“算了吧。”
趙曉倩喉嚨滾動幾下,啟唇,“我沒明白。”
“你贏了,我輸了。”余懷周低頭看了眼孩子,半起身將襁褓放在趙曉倩身邊,盯著他,低聲說:“孩子是你的了。”
趙曉倩預想過很多她問出口后余懷周的反應。
他可能會很溫柔的和她解釋。
說和秀蓮延續婚姻是因為邊界城的子民等等,然后告訴她,他的確對她還有點點感情。
更大的可能是暴跳如雷。
蹦跶著怒罵說他有老婆了,怎么可能對她還有感情。
前者趙曉倩感覺自己會抱抱他,誠實的說她對他也有感情。
后者……
趙曉倩會反問。
如果沒有感情,為什么不把我丟進醫院,第一時間帶孩子走,母乳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如果真的沒有感情,為什么要在確定我生病后把孩子交給我,讓我通過孩子緩解軀體化癥狀,勾著我多運動,多說話,多笑。
并且每晚每晚在床下打地鋪守著我,你自己有多嬌氣你不知道嗎?
如果真的沒有感情,為什么在我主動那個吻,又閉口不提后暴躁焦躁。
在我表現出對那個吻像是無所謂后,為什么要郁郁寡歡,萎靡不振。
為什么怕南珠知道我生病。
為什么我檢查的日子記那么清楚,孩子檢查的日子卻不去記。
為什么那么怕南珠出現。
為什么游朝回來的日子越近,你越輾轉反側,恐懼南珠到就因為半句聽來的話,甚至想沒了理智的對她動手。
還有……
你真的會對她動手嗎?
真的敢嗎?
不是因為懼怕游朝。
而是因為南珠是我親人的身份。
趙曉倩從想好要和余懷周談談,腦中便一直在徘徊這些。
余懷周會給的所有反應,她都想好了應對辦法,也有信心,今夜無論如何,都會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
她真的算好了全部。
唯獨這句‘算了’,不在趙曉倩測算范圍內。
她有點懵了,舔了舔干巴的唇,磕絆道:“你剛說什么?”
余懷周放下孩子后沒再坐下,緩慢的站起身,俯視趙曉倩,“我輸了,孩子歸你。”
他視線重回熟睡的余久安,“你的手機我給你充好電了,在門口,待會我走后,你帶孩子走吧。”
他聲音低低的,“回你想回的地方。”
話音落下的同時,余懷周轉身拉開本就沒關的房門。
等到趙曉倩從懵懂里回神。
偌大的客廳里只余因余懷周離開而亮起的門廳燈。
這夜,趙曉倩沒走,余懷周也沒回來。
隔天下午,趙曉倩什么都沒帶,抱著孩子離開這套她住了一個多月的大平層。
坐出租車回了明珠園旁她買的別墅。
別墅里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趙曉倩沒回明珠園,叫來她之前聘請的兩個月嫂。
在她們的眼皮底下找人來裝上監控。
把孩子交給她們。
獨自一人去超市買東西。
余懷周那什么都有。
不止是她的,還有孩子的。
別墅里什么都沒有。
她的,還有孩子,以及吃的喝的。
趙曉倩緊趕慢趕,買了三大車才將將把列出來清單上的物件買齊。
到家的時候,因為沒工具吸出來喂,也沒奶粉,孩子餓的一直在哭。
趙曉倩接過抱去臥室里喂。
手指輕蹭他眼尾還掛著的淚花,“你好喜歡掉眼淚啊。”
趙曉倩很久之前就發現這孩子是個男孩。
但卻和別的男孩不太一樣。
她聽統籌說過他家兒子。
哭起來嗷嗷的,臉紅脖子粗。
而他。
很少哭,大都在哼唧。
可不管是哼唧還是哭,眼淚總在之前先落下。
像是在媽媽肚子里便已經積攢了太多的眼淚。
趙曉倩在他吃著還掉眼淚時俯身在他額頭落下一個吻。
吻離開。
額頭濕潤了。
趙曉倩擦去他額頭上屬于她的眼淚,“余久安。”
她笑笑,“媽媽還在呢。”
她輕輕拍著他,像在國際法庭被關的每夜那般,低聲告訴他,“我還在呢。”
趙曉倩沒告訴南珠她回來了。
南珠腦袋后面卻像是長了個雷達,隔天一大早就蹲在了她床前,“怎么回事?”
“他選算了。”趙曉倩淡淡的,“我也選算了。”
趙曉倩的選擇不在南珠預想和測算范圍內。
她沒懂,“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