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朝聲音幽遠又深長,隱隱的,像是被雨水覆蓋了水汽。
他低低的重復:“我不配。”
我不配和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我也不配有個家。
游朝把電話掛斷了。
南珠握著手機的手垂下,腦袋埋進膝蓋里,一夜無眠。
隔天酒店的門被敲響。
南珠起身開門。
門外陳碧云晃了晃手里的文件。
南珠放她進來。
陳碧云坐下,掀開文件,丟過來筆,翹起二郎腿淡道:“簽吧。”
南珠垂眸看明珠園的轉讓合同。
簽字。
接過陳碧云給的支票。
陳碧云起身想走,一秒后回眸,“你和游朝在深海怎么了?”
南珠抬眸:“什么怎么了?”
“游朝從回來就不太對勁,不回家帶孩子也不去公司,整日泡在他恩師的墓園里。”
“接著一聲不響的去了海濱,直接要重建朝陽孤兒院。”
陳碧云試探道:“是遇到了什么人嗎,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事?”
陳碧云長大后和游朝提過要重建朝陽孤兒院的事。
但是被游朝否了。
游朝說不想看見那塊地上再站滿孩子,看見了會心里煩。
其實簡單來說,游朝是不想想起從前。
陳碧云只比游朝小了兩歲。
雖然游朝沒說,但卻隱約知道朝陽孤兒院的那場大火,似乎不是所謂的線路老化。
但游朝什么都沒說,就說明不是。
若是的話,照游朝小時候護短的性子,和對朝陽孤兒院在乎的程度。
對朝陽孤兒院下手的人,早死了八百回了。
那么問題到底出現在哪呢?
就算是失戀,也不該是如此。
游朝之前自己獨自照顧孩子那會就是失戀,也沒有這么反常。
陳碧云斷定。
這件事和朝陽孤兒院有關系。
陳碧云重新坐下,從口袋里拎出支票本,翹腳道:“把你和游朝在深海發生的全部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不超過我權限的支票,給你開。”
南珠和游朝在深海只遇到了張謇。
南珠最后的記憶是抱著游朝說再也沒發生別的了好不好。
釋放出的意思是。
別再提我爸,我們倆就這么過吧。
游朝說了好。
像是在變相的說,我們就這么好好過下去吧。
隨后就沒有隨后了,一覺醒來,游朝像是沒答應過,從前像是想和她好好的樣子也消失到半點看不見。
南珠搖頭,有點疲倦的按了按眉心,“沒有。”
“嫌我給你的少?”陳碧云輕笑:“我的額度是一千萬,南珠,拿一千萬買你一句話,就算是說破大天,買賣也只能這么劃算了。”
“亦或者是說,你想要更多?”
“人可以貪心,但不能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游朝讓我來給你地給你錢,說明你們倆這段漫長的感情,在他這是畫上一個句號的,簡單來說,這應該是你能從游朝這拿到的最后一筆錢。”
“你……”
南珠打斷:“滾。”
陳碧云微怔。
南珠手撐著額頭,掀眼皮盯著陳碧云,冰冷道:“滾出去。”
陳碧云對南珠的第一印象很好。
雖然她喜歡的男人喜歡她。
但只看照片,真的是個漂亮到極點的姑娘。
尤其是笑起來,明眸皓齒,像是一顆明珠。
陳碧云覺得她配得上游朝。
再見,印象刷新到了底線。
她不是顆明珠,是個玩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