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深吸口氣,捂著隱隱作痛的胃部,啞聲重道:“該死!”
南珠喋喋不休:“就算是邵穆懷罪不至死,你也不該繼續讓他坐在現在這個位子上,你是在朝自己脖頸上懸刀,游朝,這不是你啊!”
南珠嗓音沙啞,但因為聲音巨大,突兀的,很尖銳。
南珠還在輸液的手掌從小腹往下,緊緊的抓握住被罩。
潔白的被罩因為南珠的用力,皺成了一團。
南珠眼圈泛紅,背脊微微彎曲,全身緊繃到像是上了發條,低啞的嘶吼,“這不是你啊!這不是你!你被欺負了,為什么不反擊,為什么不……”
“你爸是好人。”游朝垂眸看著南珠手背上因為用力而開始回血的針管,低聲說:“我不殺邵穆懷有我的理由,南珠……”
他抬頭看她,“別胡思亂想,你爸……是好人。”
他直勾勾的看著南珠,眼底漾起一層層的溫柔,輕聲安撫因為邵穆懷活著,而開始懷疑自己父親,幾乎要崩潰的南珠,“是好人。”
“他是個好人。”游朝一聲聲的重復,“是個好人,是個很好很好的好人。”
南珠緊繃的身子在游朝一聲聲的重復下,慢吞吞的,松散了。
在游朝沒再說之后,開口:“既然是好人,為什么要把他的骨灰揚塵下水道。”
倆人像是陷入了一個死循環,只要游朝說南天是個好人,沒有對不起,也沒有傷害過他。
南珠就會質問游朝為什么要把他丟在那種地方。
南珠抬眸看游朝,眼底極快的彌漫了水汽,控制不住的開始質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邵穆懷那么對你,一次又一次,你不動他,不動他全家,甚至連他的位子都不動!為什么要動我,動我的家,動我爸!”
“我爸是南蹇明的養父。”南珠說:“養父,養父,養父,只是養父!”
“為什么邵穆懷和他全家可以全身而退,不傷分毫。我爸卻要落到這個下場!”
大抵是生病的人都有點脆弱。
南珠驀地就繃不住了。
她眼淚斷了線的往下掉,質問游朝:“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要這樣!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我,對待我的家,對待我爸!”
南珠在知道全部后,真的已經竭盡全力去彌補了。
她把自己能給的都給了。
為什么后來還要燒了她的家。
為什么還要把她父親的骨灰揚塵。
還是揚塵在那種地方。
這件事是南珠和游朝之間怎么都過不去的結。
南珠被游朝安撫好的情緒,隨著這個結擺在面前,驀地又爆發了,她蒼白著臉,紅著眼圈,歇斯底里的吼,“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對我的家!對我爸!”
為什么要把南蹇明陰毒的樣子掀開擺在我面前,讓我看得清清楚楚。
為什么讓我開始懷疑起了我的父親。
又為什么明明不喜歡我,和我沒有可能,卻又總是總是總是,反反復復的做出對我有感情的樣子。
話音落地。
南珠喉間血氣翻涌不斷。
哇的一聲。
南珠吐出一口血。
南珠的胃有之前車禍留下的舊傷。
好好將養了一段時間,卻只是一段時間。
后來去江南后,三餐正常吃,生活作息規律,但卻因為和南蹇明生活在一起的壓力,腸胃一直徘徊在有炎癥的邊緣。
到京市后,三餐不定時,饑一頓飽一頓,有時候一天都不吃飯。
加上心理壓力過大。
從腸胃炎,直接轉成了胃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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