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你們給我打電話,趙鵬飛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這算什么?
趙曉倩不止想笑了,被他們的虛偽惡心到甚至有點想吐。
她側目看向窗外,無意識的捏了捏指骨。
突然有點想感謝唐秋山的橫插一腳了。
否則她不會把他們一家人的偽善虛偽看的這么明白。
也不會突然就厭倦了。
這個厭倦指的不是厭倦趙家。
而是厭倦之前那個在默默等待他們來找她的自己。
以及……她真的想過。
如果他們認真道歉了,要不要幫。
要不要幫一幫自己的親生父母。
“果然是個沒出息的東西。”
葛攀紅皺眉,“你說什么?”
趙曉倩在說,她真的很沒出息。
但還好。
一切還來得及。
她笑笑,溫順和婉,低眉順眼,宛若從前的那個她,“我說萬幸,還能在母親榻前侍奉。”
葛攀紅大喜。
因為她的好拿捏,強勢的性子重回。
開始指責起趙曉倩之前在網上鬧出來的事,讓她把身上的衣服有多遠丟多遠,金珠收拾收拾,把屬于她的股份變現拿回來。
接著傲慢又虛偽的囑咐。
雖然變現,但也不能因為此和游朝的太太南珠交惡。
趙曉倩笑,且應。
句句都應。
到趙家發現她從前的房間依舊是陳藝函養的小狗的房間后還是笑。
并且什么都沒說。
人是有慣性的。
在眼皮子底下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出去一遭。
聽傳聞再離譜,和從前再不相似。
親眼見了,發現只是傳聞。
那些傳聞便被丟到了九霄云外,篤定她還是原來的她。
最多感嘆一句,娛樂圈的八卦,果真離譜。
只是半天的功夫。
沒出現的趙鵬飛如何不論。
趙煜不到罵的地步,說話卻已經恢復了從前的調調。
葛攀紅如是。
在趙家地位遠遠不如從前,連葛攀紅都能給臉色的陳藝函,對趙曉倩同樣是這樣。
趙曉倩躺在雜物間新收拾出來的床上,仰頭看天花板。
她瞳孔微微有些發愣。
像是在出神。
但眉眼神色卻是舒朗的。
使她的發愣瞧著半點沒有回家了,但家庭地位低的可憐的惆悵和悲傷。
隨著唇角勾起一抹笑。
反而有種在想相當好玩和愜意好事的感覺。
趙曉倩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當晚。
趙家開了晚宴。
唐秋山入資的事沒對外宣揚。
知道趙家要起死回生的人少之又少。
來參加晚宴的人自然更少。
只是寥寥已經足夠了。
趙曉倩站在二樓落地窗前,搖晃了瞬紅酒杯。
微微抿了一口,回眸看向開門進來的男人。
她穿著一身粉白帶細鉆的禮裙。
頭發散下,齊腰長度。
發間佩戴鉆石發冠。
趙曉倩身上的禮裙很尋常。
是大家千金名門閨秀出席晚宴,不會喧賓奪主,也不會被認為失禮的款式。
卻和她配極了。
像是她從不是穿著西服,在人群中游刃有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趙總。
也不是私下里不怎么喜歡笑,瞧著有些冷淡和冷清的趙曉倩。
就是個久居閨閣不問世事,什么都聽爹媽安排的名門小姐。
尤其是黑色順滑的長直發和閃閃發光和她年紀不相符合的公主發冠。
徑直將她的年歲往下拉了六七歲還要多。
唐秋山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趙曉倩。
一時間有些看呆了。
他愣愣的,“趙……趙……”
唐秋山掌心莫名出了汗,在價值不菲相當隆重的西服上抹了下,拘謹到像是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磕磕絆絆的說:“曉倩。”
趙曉倩一手拎著酒杯,一手拎著裙擺,慢慢悠悠的朝他走近。
到身前時頓足,腦袋微垂。
亮晶晶的杏仁眼定格在唐秋山的眼睛上。
語氣幽遠溫柔,“趙煜給你出的主意,你答應了嗎?”
趙曉倩是被當成大家閨秀養大的。
她的長相其實也很大家閨秀。
不是南珠的明艷奪目,是種相當耐看的清秀。
瓜子臉柳葉眉,皓鼻薄唇。
她穿西服踩高跟鞋,因為唇線慣常抿著,或者是在生意場上大笑著。
很輕易的會讓人第一眼注意到氣場,忽略掉她清秀的長相。
不這般時。
便沒辦法忽略了。
尤其是黑長直散了下來。
生意人的圓滑,和平日的不茍笑變成平易近人。
趙曉倩搖身一變。
儼然成了男人眼中初戀情人的模板。
唐秋山從沒見過這樣的她。
也從沒被她這么溫柔的看著,溫柔的打著招呼。
一時間被迷的有點迷糊了。
不過腦子的輕輕搖了頭,一秒后又點了頭。
趙曉倩點了鉆石,把清純拉高數倍的眼睛微微下彎。
溫聲慢騰騰的接著問,“為什么點頭前有搖頭?”
她拎著紅酒杯的手朝前。
纖細雪白的手指探出,從胸襟的位置朝上輕劃。
呢喃低語,“你不是……想要我嗎?”
既然想要。
還是想要到沒了商人的理智,拿那么一大筆錢砸進趙家,備注成不用分股的‘聘禮’。
為什么不答應呢?
在今晚我被趙煜騙著喝下下藥的酒水后,和我生米煮成熟飯。
趙曉倩指尖朝上,輕觸他喉結的位置,氣音纏綿中裹挾著不易察覺的森冷,“恩?”
唐秋山喉嚨不斷滾動。
在灼熱不受控制的蔓延至全身,儼然有點想失控時找回理智。
猛的朝后退了很多步。
一直退到門口的位置,慌張的扯開領帶,閉閉眼再睜開,才算是勉強冷靜下來。
他深吸口氣,看向歪頭淺笑像是無害的趙曉倩,不能不苦笑:“你都知道了?”
趙曉倩繼續笑,“恩。”
“我知道你會知道,但是還真沒想到你會知道這么早。”唐秋山不吝嗇夸獎,“你真的很聰明。”
就算是趙曉倩不知道,唐秋山也打算坦白。
他是真的瞧不上趙煜的下作手段。
不對。
是整個趙家的。
他正色說內心深處的真心話,“我想要你,很想很想,這個想指的不是身子,是和你有個正式開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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