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趙曉倩在說完這句話后,臉上笑意無聲放大了,同時,眼尾的淚花滑落在瓷白的側臉之上,于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你開心嗎?”趙曉倩單手攏著御寒的外套,單手抬起,輕輕抹去側臉的淚痕,很溫柔的問余懷周,“把我從前對你的傷害,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開心嗎?”
話說完,趙曉倩像是恍然大悟了。
她喃喃自語,“其實……這一切全是你的計劃吧,打著愛我的旗號對我好,在我愛上你后完美抽身,為的是……報復。”
趙曉倩輕輕點頭的同時,淚花再次滑落,“你贏……”
話未說完,余懷周打斷,“不……”
趙曉倩同樣打斷,“那你娶我啊。”
趙曉倩頂著突然猛烈起來的冷風,再次朝前了一步。
這一步直接站到了余懷周的面前。
余懷周所站一直背光。
趙曉倩朝前了很多步,卻到了面前,身體隱約能觸碰到他機體傳來的滾燙氣息才真的看清楚他的臉。
余懷周是趙曉倩見過最矛盾的人。
幼稚的時候像個小孩子,很小的事會嘮叨個沒完沒了,又輕而易舉就能喜笑顏開,還是不加遮掩的那種,活潑生動到極點。
成熟的時候和身居高位多年的上位者氣場一般無二,眼神冷冽、冷酷且冷淡,讓人不敢接近。
這倆種狀態是兩個極端。
但就是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這兩種狀態的余懷周若是擺在一起讓趙曉倩選擇最喜歡哪一種。
趙曉倩選不出來。
但若是另外一種狀態的余懷周出現。
趙曉倩會選擇的便清晰了。
那么便是委屈的。
唇瓣抿直,眼底水光瀲滟,晶瑩閃爍,就這么直勾勾看著她,委屈到像是全天下的人都負了他的余懷周。
與其說趙曉倩最喜歡這種狀態的余懷周。
不如說只要見了這樣的余懷周便會心軟。
哪怕不是她的錯,午夜夢回間也像是被精神操控了般,反復琢磨她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此時此刻的余懷周便是趙曉倩從前最會心軟的樣子。
這次的趙曉倩卻沒了心軟。
她面色凄苦,像是被傷透了。
卻一步不退也不停,朝前再一步,裙擺和余懷周的衣角相觸。
在昏暗中仰頭,步步緊逼,“娶我。”
趙曉倩音量放大,“你娶我。”
“如果你真的愛我。”趙曉倩眼淚懸著的淚光順著臉頰滑落,手指著地面,擲地有聲,“就帶我去民政局,和我一起拍照宣誓,成為受我國家法律保護,一夫一妻制的夫妻!”
余懷周這次沒跑,也沒避開趙曉倩的緊逼。
但在趙曉倩心里其實和跑了沒區別。
因為他全程什么都沒說,只是看著她。
一直看到她自己擦干眼淚,轉身離開,依舊一不發。
趙曉倩沒參與頒獎禮后的慶功宴,和南珠游朝劇組人員說了一聲,坐飛機直奔京市。
從她一聲令下撤了余懷周的門禁起,公司之前知道她和余懷周事的人便憋了滿肚子的好奇心。
之前是沒人聯系上趙曉倩,現在聯系上了,卻沒時間問。
南珠的工作全是總經理趙曉倩一手打理。
按理來說該趙曉倩一個人忙。
但就像是總經理趙曉倩惡名纏身,影響公司發展,藝人通告。
另一位總經理南珠綜藝大爆,拿獎的新聞鋪天蓋地,同樣影響公司發展,藝人通告。
金珠旗下藝人如今二十九位。
不打包捆綁,能蹭到的紅利依舊是驚人的。
金珠高速運轉情況下,沒人有時間琢磨私人事。
趙曉倩也是。
白天忙工作,晚上忙應酬,結束了去公司處理文件。
深夜倒在休息室床上呼呼大睡。
忙碌到連夢都沒時間做。
三天后的清晨。
趙曉倩迷迷糊糊接到小區物業的電話。
說樓下滲水了。
趙曉倩坐起身扒了瞬發,有點懵,“滲水了?”
“對。”
趙曉倩哦了一聲掛斷電話。
重新躺下去。
大腦遲來的鉆進余懷周的影子。
這休息室精致漂亮的水晶燈是余懷周選的。
狹窄但是香香軟軟的床也是余懷周選的。
趙曉倩置身其中,腦中冒出的卻不是余懷周忙碌布置的身影。
是那晚在場外走前余懷周拉住她手腕盯著她的眼神。
委屈到惱怒的眼神。
“你惱什么?”趙曉倩喃喃自語,“惱個屁。”
還有。
趙曉倩默默的想。
這種情況下還能反過來惱她,真不是個人。
趙曉倩沒回家,打電話讓助理過去處理。
樓下滲水是因為洗手間的水管破裂了。
水蔓延了整個小三室。
樓下被淹,損失不大,助理找人核算了進行打款。
問題大的是樓上。
地面一片狼藉,不能住人了。
助理打給趙曉倩。
問需不需要她幫忙收拾私人物品,這樣才能抓緊時間撬開地磚修整水管。
趙曉倩拒了。
晚上在酒局上敲定了合同。
坐上車后沉默半響,在闊別幾天后頭一次對代駕報上家里的地址。
家里從早上清了水到現在,因為要撬開地板整修水管的緣故,沒人處理,很臟。
但趙曉倩還是一眼看出她沒住家里的這段時間,余懷周也沒住。
否則玄關上的隱形燈不會有一層薄薄的灰塵。
趙曉倩在門口站了會,踩著高跟鞋踏進屋內,扯出行李箱丟在床上快手開始收拾東西。
她沒想動余懷周的東西。
但屋內整修,工人繁雜,收拾東西不單單是收拾出去住的衣服,更重要的是貴重物品。
但是家里的貴重物品全是余懷周的。
趙曉倩最貴的包不過是之前隨手從南珠家里背出來的。
她個人,什么都沒有。
趙曉倩打開小臥室。
這臥室最開始連張床都沒有。
余懷周住進來后多了很多東西。
衣柜,鞋柜,手表柜。
趙曉倩一一打開這檔次高到和小三室格格不入的柜門。
若是不知道余懷周是神秘家族的人,身價高的讓人驚懼。
趙曉倩認為從前自己送的這些上萬的外套,一千多的褲子,上萬還有三兩千的球鞋以及十幾萬,更貴點幾十萬的手表真的配得上被好好珍藏著。
這會瞧著被精心愛護收起來的一切,只感覺——煩躁。
趙曉倩丟開腦中的繁雜。
看了眼手表后沒拿衣服,把手表一個個取下來丟進行李箱。
她感覺是應酬中喝了兩杯白蘭地的緣故。
越收心里越煩。
尤其是最里面抽屜里精心擺放了一抽屜的干花。
這些干花包圍的是她和余懷周算是公開后去逛街,花二十塊錢套圈套中的一個愛心娃娃。
粗糙濫造,三塊錢撐破了大天。
哪哪瞧著都和這些代表愛情的手工玫瑰干花半點不相匹配。
趙曉倩皺眉把當時像表白一樣送給余懷周的愛心娃娃砸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