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倩說完沒再聽虹姐的欲又止,掛斷平靜的開車。
安然一路沒說話,趙曉倩也沒注意。
開車去安然住的酒店,距離公司真的很近,一條馬路的事。
她讓安然找點東西吃,睡個午覺,快兩點了會來接她去醫院。
安然應下。
看著趙曉倩的車開向對面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轉身上樓。
喂了阿寶后拎起醫院給的幾本口吃治療手段介紹書。
一頁頁的翻過后,起身出去了。
而這邊的趙曉倩等到了虹姐。
把唇角的煙掐下來按滅,“把你和杜杉月聊了什么,原封不動的告訴我。”
虹姐什么都不說。
趙曉倩定定看她半響,起身拉她在沙發上坐下,單腿盤上去,不生氣也不暴躁,只是平靜的說實話,“如果你現在半點不隱瞞的告訴我,也許金珠還有一線生機。”
她對虹姐笑笑,“不說的話,金珠會毀在杜杉月手里,我拿我的命和你發誓。”
這句話太重了。
如果真是這個結果,金珠何止是毀在杜杉月手里,還是毀在了虹姐手里。
驚的虹姐木愣在當場。
她定定的看趙曉倩黑白分明的瞳孔。
嘴巴蠕動片刻。
把昨晚和杜杉月的對話原封不動的說了,包括杜杉月的態度大變。
虹姐急道:“你信我,我什么都安排好了,杜杉月下午兩點結束行程,五點到京市,只要落地,我就會把她壓過去,陳太太那邊我也聯系了,她答應了,會把她兒子引到酒店。我還談好了先發條件,不管這一次杜杉月能不能懷上,她都會做主,讓周一的童星跳過面試,直接進選秀。”
“也就是說只要把杜杉月送進去,我們就不會違約了。”
虹姐最開始不是只想要個不違約。
好不容易碰見個陳太太這種傻的,不趁機宰一把,怎配為商人?
更何況她們金珠為自己謀生路的同時,并沒有損害半點愛寶的利益。
愛寶和誰合作不是合作?
但杜杉月……
虹姐對她的大變瞠目結舌。
當晚輾轉反側,不斷思量杜杉月這個人。
趙曉倩說過,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杜杉月。
虹姐是真的想從陳太太那要很多很多,最好是讓金珠能一次性翻身。
尤其是趙曉倩把藝人的大權百分百交托給了她。
金珠翻身就代表著她也翻身了。
更何況這次輝騰也參與其中。
讓她眼睜睜的看著金珠敗落,并且這個敗還有輝騰的因素。
就好似她敗給了騰輝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狗東西。
她如何受得了。
可……
虹姐猶豫了。
她從前勸趙曉倩,不管做什么,都要記住給金珠留條退路。
若是這次把金珠一把手全都壓到杜杉月身上。
萬一砸了,怎么辦?
虹姐思量了一夜,多余的不要了。
拿杜杉月和陳啟晟同房,換一個不違約,童星進去,讓金珠的一切走到正軌上。
后續……
她手掌握拳,眼底漆黑陰郁,“我就算是劃爛杜杉月的臉,也不會讓她有嫁進陳家,從狗變成人的機會。等著瞧吧,看我怎么生生的榨干她的血,把她磋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虹姐說完收斂了眼底的怨毒,看向背靠椅背,輕捏眉心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趙曉倩。
握成拳頭的手松開了,啞聲解釋,“我知道我這次越權了,等這件事結束了,你想怎么罰我都行,唯獨一點,別趕我離開金珠。”
虹姐來金珠前,是百般思量的。
想要個能不受制于輝騰的平臺。
是她選擇的金珠。
但她認為金珠并不是她的唯一選。
可到了金珠,正式帶她的人信心勃勃出席各種酒局等,才遲來的發現,是她選擇的金珠,但也只有金珠會收留她和她以為很有能力而帶出來的五個人。
她在輝騰那么多年,除卻早些年港媒盛行,真正手把手帶出兩個當紅的影后。
后期已經被騙著一點點的從臺前轉為了幕后。
她這些年在輝騰帶的只是前期。
一個個的規劃好,審悉好,敲定好人設路線,監督培訓等等等。
接著便會移交分配給經紀人部,后續的沒參與過。
只知道有的人開始便資源不斷,有的人給點點機會,市場反饋不行,直接被砍,再沒下次。
她手里的五個,是被砍下來的。
輝騰一直都是大批量簽人,捧其中一兩個,剩下的擱置。
這么做在虹姐眼里,是冷血和自私,是不負責任。
還很自負的想,我認為可以的,我能捧紅。
這世上最惱人,還是惱到讓人嘔血的事就是自家藝人解約后爆火了。
虹姐帶人出走,送他們進市場,借著杜杉月的風,想盡一切辦法給他們拉資源,想讓他們紅。
慢吞吞的發現。
她太理想主義了,也太自負了。
輝騰當初把她帶出來的五個人刷掉是合理的。
因為他們初次亮相,不足以驚艷市場。
長相算優越,卻不夠驚艷有特色,被人一眼能記住。
人設符合他們的性格。
但是不符合現在快節奏的市場喜好。
吃苦耐勞、想掙錢有野心……有什么用?
哪個群演不吃苦耐勞、不想掙錢、沒有野心?
輝騰撇棄他們,直接把資源給初試便被市場接受的極個別藝人,朝她們頭上砸資源。
現實冷血,但卻是對的。
同樣是人。
我給她一,她能在最短的時間給我十。
我為什么要給你一,等了又等,才等來你辛辛苦苦還回的一。
商人本性逐利,加上想進這個圈子的人太多,渠道也太多,后者被淘汰,是必然。
不只是輝騰如此,除非是小作坊,但凡是大公司,都是如此。
虹姐太過理想化,除了同樣理想化的趙曉倩這,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容許她這么慢騰騰的拉著帶出去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看好的五人慢慢發展,大把的資源捧出去。
虹姐眼眶紅透了,“趙總,無論如何,別趕我離開金珠。”
她語速飛快的開始說安排。
她知道杜杉月不是善茬,為了以防萬一,已經找好人在機場邊等著,接她的車也是她專門找的,司機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