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倩眼神干凈明亮,隱約像是帶著笑,似乎只是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
江淮頓了一瞬,“我不知道。”
趙曉倩像是安撫他,“別擔心,我們吵的再厲害,他也只是推我,或者是掐我的脖子而已,沒到動刀見血的那步。”
江淮的笑容一寸寸沒了,聲音跟著不受控制的冷凝,“我之前告訴過你,余懷周不可控,不,他甚至可能存在精神認知方面的問題,否則不可能一個成年人了,還是計算機系的,卻不知道網絡安全在這片國土上是不可觸動的存在。”
趙曉倩眼神懵懂,像是沒明白他什么意思。
江淮耐著性子,“他不可控,很危險。”
“意思是你認為他是個會對女人動粗的?”
江淮的答案沒了之前的模棱兩可,正色告訴趙曉倩,“他受審階段,粗口不斷,情緒暴躁,精神認知層面有嚴重的問題。簡而之,他對法律的邊界不清楚,那些能困住旁人的教條,控不住他。加上他是孤兒,沒有軟肋和牽絆,真的脾氣上來了,你根本沒有辦法預測到偏激的他會做什么。”
江淮的聲音重了,“還有,你也有問題。”
江淮皺眉,像是匪夷所思,“推在你認知中都不算家暴嗎?甚至于還有掐……”
江淮的手掌不自覺的握成了拳,語氣和態度沒了之前的有條不允,“你在想什么啊,一個有教養和家教的人,絕對不可能會對一個女性動手,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女朋友。”
“這種情況下你不想辦法和他分開,還告訴我說沒到動刀見血那一步,趙曉倩。”江淮動了氣,“真到了那一步,后悔和吃虧的是你自己,你怎么可以說出對自己這么不負責任的話。”
江淮不自覺的朝前了一步,和趙曉倩保持客氣的一米距離消失了。
跟著看清楚在走廊不算明亮燈光下的趙曉倩。
她眼底帶了點淤青。
脖頸被侵犯,腦部缺氧后最明顯的癥狀便是眼底淤青長紅疹。
她眼底沒長紅疹,淤青隱約瞧著也像是沒到那一步,更像沒睡好。
但江淮卻突兀的有點慌了,忘了保持和趙曉倩的朋友關系,伸出手撩開了她的衣領。
溫熱的手指很輕易的擦過趙曉倩耳垂下的皮膚。
江淮忘了這個舉動僭越,再朝前一步,把領子徹底扯開,垂眸細細看她脖頸有沒有被掐的痕跡。
到趙曉倩掙開朝后退了一步才回神。
他還懸在半空的手垂下,重新插回口袋,沉默一瞬后,硬聲道:“雖然這么說有點僭越了,但說句實在話,你們不合適,走不到最后,趁早算了吧。”
江淮在趙曉倩垂頭后低低的嘆了口氣,“至于怕他不可控給游朝添麻煩這點,你大可不用擔心,只要你愿意和他分開,我會去找游朝,和他一塊敲定出一個控著余懷周的辦法。還有,上次的事我感覺余懷周是真的認知有問題,不清楚那么做會給他本人帶來的嚴重后果。知道了,不會再這么做,命只有一條,他還這么年輕,也沒道理再這么做。”
江淮調整有點煩躁的情緒,軟下聲音說:“你們算了吧。”
趙曉倩定定的看江淮眼底遮掩不住的擔憂和淺淡的煩躁,以及……自責。
背后緊緊握著證據的手松開了。
這些證據即便不充分,也已經可以確定,昨晚江淮是故意的。
挑撥她和余懷周爭吵,像是還有想和她復合的意思。
但……沒有余懷周說的那么嚴重,把她看做什么所謂的獵物。
因為獵人對待自己的獵物是不擇手段的,哪怕打個半殘,只要結局是在自己籠中,便足夠了。
江淮感覺余懷周是會對女人動粗的人。
但大抵是清楚她不是個平白被欺辱的,所以肆無忌憚的攢動他們爭吵。
可心底,沒想讓她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