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口:“多少錢?”
“一日三頓飯。”游朝指著南珠,再指向自己,“我看著你吃。”
南珠扶著門框的手無意識的收緊,“多久?”
游朝沉默幾秒,“一年。”
他看南珠沉默,改口:“半年。”
南珠掀眼皮看他,依舊沉默。
游朝舔了舔后槽牙,“三個月。”
他加了一句,“行嗎?”
南珠點了頭。
在微創手術醒來的第三天吃上正兒八經的第一頓飯。
粥。
南珠從前養胃的時候喝了很多粥。
很久沒喝,卻還是被這粥膩了下,“用得著熬這么爛嗎?”
游朝嘴巴蠕動半響,啟唇,“喝。”
南珠沒說什么,低頭小口的喝。
在游朝接著盛的時候,翻出枕頭下的小本本,在下午自己畫的三個月日歷上劃了一筆。
劃完低聲碎碎念,像是小孩子一樣,有點傻乎乎的數這個月三十天,下個月三十一天,三個月總共多少天。
游朝無意識的輕輕笑了聲。
在南珠抬頭看過來的時候笑容收斂了,把盛好的碗遞過去,簡意賅:“喝。”
南珠喝不下了。
游朝就一個字‘喝’。
這個午后。
游朝在病床邊坐著,南珠在病床上坐著。
一碗粥喝了一下午。
南珠因為從天而降的明珠園恢復了平和。
不像剛開始的炸藥桶,一點就著。
也沒因為游朝隨便一句話,就把話題引走,然后死死的抓著為什么要那么對她父親這個話柄。
安靜的在醫院里養病。
而游朝日日在。
主要是三餐。
坐在病床邊看著南珠吃,沒吃完會耐心的等,吃完了會收拾碗筷走。
倆人之間沒什么話。
南珠不說,游朝一個字不說。
南珠說,游朝便簡意賅的回。
隨著他回答的簡潔,南珠說的越來越少。
到出院的前一天,南珠一句話都不和游朝說了,準確來說連個眼神都沒有。
接過飯吃,吃完一推,拎出自己的手機刷。
游朝收拾,然后開門離開。
出院當天。
南珠的病房門被敲響。
南珠側目,看見門口站著的陳碧云怔了瞬,不過幾秒,松散躺著的姿勢坐正,笑笑:“有事?”
陳碧云搖了搖手里的保溫桶,“游朝臨時有事,讓我來給你送飯,吃完飯接你出院去酒店。”
南珠沒和游朝在一起的隨便了。
也不用她布菜,接過保溫桶擰開,自己來。
陳碧云扯了凳子在床邊坐下,翹起二郎腿,松散打量南珠的一舉一動,幾秒后笑笑:“出院后什么打算?”
南珠笑笑:“什么什么打算?”
“要接著纏游朝連孩子都顧不上管,整天陪著你嗎?”
南珠看著面前的飯菜,莫名吃不下了,她側目看向陳碧云,“你為什么一直叫他的大名?”
陳碧云挑眉,“不然呢?叫他朝爺嗎?”
南珠點頭。
陳碧云背靠沙發椅背,笑笑說:“他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那個稱謂。”
陳碧云突然有點恍惚了,低聲說:“游朝最喜歡的稱呼是……游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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