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蹇明在不大的標間里怒吼,“為什么我原諒了你的背叛,你卻不知道感恩!你和他去干什么了!去干什么!到底去干什么了!”
“他為什么要摸你的腦袋,你又為什么要讓他摸你的腦袋!他結婚了,他有孩子了!你他媽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你是不是想和他復合!是不是不想走了,是不是想拋棄我,讓他離婚娶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南珠捂住耳朵,卻還是抵不住南蹇明的怒吼一聲聲的朝著耳朵里鉆。
南蹇明反反復復的質問南珠去干什么了。
為什么沒有在兩點前回來。
為什么簽個字要花這么長時間。
為什么要讓他摸她的腦袋。
為什么她一次次的背叛了他,他每次都選擇了原諒,南珠卻不知道知足,不知道感恩,不知道對他千依百順,不知道眼睛里只看得到他。
接著訓罵南珠恬不知恥。
明知道江淮已經結婚了,有老婆有孩子,卻還圍上去。
罵她婊子,罵她淫蕩。
南珠坐起身,在南蹇明的怒吼聲中奪門而出。
冬日的天短。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南珠站在賓館門口看外面淅淅瀝瀝的水花。
幾秒后側目看向身后推著輪椅踉蹌追出來的南蹇明。
腳抬起,邁進雨里。
義無反顧的朝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只知道身后輪椅車輪的轉動聲混合著雨水不停的朝著耳朵里鉆。
一聲一聲又一聲。
在砰的一聲響動后。
南珠回眸。
看向和輪椅一起栽到在雨水里的南蹇明。
南蹇明狼狽的趴在雨里側目看她,眼圈紅到像是在滴血。
南珠定定的看他幾秒,轉身想抬腳。
腳下卻像是生了釘子,怎么都抬不起來。
她抬手扒了扒被雨水淋濕的發。
背脊微微彎曲扶住膝蓋。
鼻息微縮間,好像是吸到了雨水,被嗆到了。
嗚咽一聲,劇烈咳嗽了起來。
南珠大力咳嗽了很久。
咳到心口隱隱作痛后,抬手抹掉眼尾被咳嗽嗆出的眼淚。
直起腰抬頭看天上的雨。
在雨水打的眼睛疼到發酸后低頭揉揉眼,轉身回去。
踩著雨水走到趴在地上沒動的南蹇明身邊,彎腰把輪椅扶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渾身濕透的南蹇明扶到輪椅上。
手握住輪椅把手,在雨水里想推南蹇明回去。
“你想拋棄我,和江淮走。”南蹇明不再怒吼,聲音沙啞,像是呢喃,“對嗎?”
南珠沒回答,腳步也沒停。
在人群異樣的眼光里把南蹇明一直推到電梯里上二樓。
渾身濕漉漉的去洗手間放熱水,在水盈滿了浴缸后回頭。
南蹇明已經脫了衣服。
上身心口的位置滿布手術疤痕。
不止。
他像是現在的游朝,上半身肉眼可見細密的刀傷。
最嚴重的是膝蓋往下。
光禿禿一片。
卻并不光滑。
隱約可見據斧下來的斑駁痕跡,以及煙頭灼燒的漆黑斑點。
南蹇明用殘缺的手輕撫了瞬,抬起對著南珠,“這是你斷的。”
“南珠。”南蹇明眼尾往下滑落淚水,“這是你親手斷的。”
南珠沒說話。
南蹇明說:“我已經原諒了你的背叛,你不能……”
南蹇明盯著南珠,眼底燒起一簇火,低聲呢喃道:“你不能。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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