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時隔一月有余,那心魔泉已是徹底被一分為二。
瓶底透明的靈液,便是無數煉虛修士夢寐以求的心魔泉,而玉瓶上端漂浮的黑色霧氣,則是心魔泉中被分離出來的魔念。
那位心魔圣祖殘魂的魔念。
看著-->>此泉,王扶下意識想到了南沉子,只可惜當日被那位天罪圣祖隔空點殺,化作了精血……
“等等,那天罪圣祖一口吞下精血,似乎除了精血便別無他物了,哪怕這魔祖乃是萬魔界七大圣祖之一,有著通天徹地的修為,也不可能僅憑化身之力,便將極品通天靈寶也熔煉了才是,那精血之中,似乎并無南沉子本命靈寶的氣息。而且……我當時已提前將心魔泉相送,那天罪圣祖也未曾感應出來……難道,南沉子并未真正喪命?”王扶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道思忖之后,不禁眉頭一挑,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再細細回想,似乎當真如此。
“看來這位南道友也不簡單啊,應是大概率沒死,就是不知只余下神魂脫身,還是以某種金蟬脫殼之術,完美逃命了。”王扶忽然掀了掀嘴角,露出幾分古怪之色。
至于是否被對方知曉先天靈寶,如今也無關緊要。
先不說,此人是否心生貪婪,或者將先天靈寶之事泄露出去,如今王扶已然身在雷幽大陸之上,與御風大陸隔著不知多少億萬里之遙,根本不會被波及。
但凡南沉子不蠢,便不會胡亂泄露,那樣,只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心念至此,王扶臉上不覺露出幾分輕松之色,至少如今看來,被無始洞虛碑傳送至此,并非什么壞事。
王扶并不知,就在他心中如此思忖之時,遠在御風大陸蠻荒,那青蠻城中的某處密室之內。
一個渾身赤裸,卻身纏枯藤,皮膚恍若樹皮一般的陌生男子正凌空盤膝而坐,他頭頂懸浮著一尊藍色花籃模樣的極品通天靈寶,灑落霞光,籠罩此人身軀。
而此人渾身顫抖不停,冷汗直冒,面容扭曲,似乎正經受著無與倫比的痛苦。
周圍霞光之中,隱隱倒影著兩道虛影。
一凝實,一虛幻。
正瘋狂廝殺,相互吞噬著,只是很明顯,那凝實的虛影,更勝一籌,每一次噬咬,都會從另一道有些慌亂的虛影身上咬下一塊,吞入腹中。
若是王扶在此,一眼便能認出,那凝實的虛影,正是南沉子。
“老夫肉身盡失,也只能吞魂以奪舍了,木族道友,要怪只能怪你運氣不好,老夫被那魔族所傷,本就堅持不了多久,一出十萬魔山,正好撞見了你。”南沉子獰笑一聲,再次從對方身上撕下一大口神魂,融入己身。
“啊……我乃木族,我父是青蠻城主,待我父歸來,必定將你挫骨揚灰!”另一道虛影慘叫一聲,目眥盡裂。
“青蠻城主?嘿嘿,你恐怕再也見不到了,不怕告訴你,青蠻城主已被卷至虛無,如今生死不知,更別提回來了。不然你以為,老夫為何會待你回到青蠻城才動手?”南沉子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一絲心悸之色,又瞬間恢復如常。
“不可能……”那虛影頓時慌張起來。
可就是這一瞬的慌亂,讓南沉子抓住機會,徹底將其吞噬。
片刻之后,密室中的霞光消失,那凌空盤膝而坐的男子也睜開了雙目。
不過,其雙眼已沒有半點綠芒,而是散發著睿智之色。
“總算功成了,沒想到我南沉子有朝一日也會走到這一步,這下好了,與我那丁鳴徒兒半斤八兩。”男子吐出一口濁氣,露出一絲苦笑,隨之身軀靈光一卷,那干枯的皮膚重新恢復如初。
他將頭頂的花籃一招,并從中取出一個金色缽盂。
看著缽盂中的精純靈液,男子臉上又露出復雜之色,并暗嘆一聲地喃喃道:
“王道友,你可藏得真深啊。”
“不過老夫乃是守信之人,暫時是不會再回人族了,這幅模樣,也不可能再回人族,至少現在不行。”
“也是時候,去尋一尋老夫那丁鳴徒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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