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徒兒,疼嗎?”
黑袍男人自走到少年跟前,在少年跟前站定,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清秀的容顏。
雖說他的容貌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經過了歲月的沉淀,但是卻能看得出年輕時候俊美的容顏。
只是那雙眼睛過于陰沉,讓人第一眼看去就覺得不適。
“師、師父。”洛寒楓掀起眼簾來,臉色蒼白的看向黑袍男人。
說話間,一條吐著蛇性子的蛇從池中沿著洛寒楓的腿直直往上,陰冷黏膩的觸感從洛寒楓裸露在外的肌膚傳來,那條蛇一直才纏繞而上,最后盤踞在洛寒楓的脖頸間,豎起脖子來,陰冷的視線就這么盯著洛寒楓脖頸間的動脈。
仿佛下一秒它就要咬下去一般。
“別動。”黑袍男人伸出手來,沖著蛇勾勾手,那蛇就乖乖地沿著黑袍男人的指尖游了過去,乖巧地纏繞在黑袍男人的手臂上。
黑袍男人輕笑了一聲,手指輕輕點著蛇的腦袋,出聲道:“你身中劇毒,若不是師父這些蠱蟲在為你吸食你體內的毒,只怕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你便死了。”
“我的好徒兒,你可要好好的謝謝師父。”
洛寒楓俊秀的眉蹙起,痛得鬢角滑下一滴滴的冷汗。
便是這般疼痛的時候,他還是艱難的開口,“謝……謝謝師父。”
話音落下,黑袍男人就發出一聲冷哼聲。
“你看看師父這些寶貝,為了救你,已經死了半池!師父為你耗費了多少心血?”
黑袍男人走上前去,伸手用力掐住洛寒楓的下巴,陰冷地看著洛寒楓;“你是怎么對師父的?
“我讓你完成的任務,你為什么到現在都沒有完成?”
黑袍男人手指用力到幾乎要捏碎洛寒楓的下巴。
“本尊要讓那個狗皇帝死,還有那個君瀾謹,為什么他們到現在都還活著!”
他的聲音越來越憤怒,就連纏繞在腕間的蛇都感受到了男人的憤怒,當即豎起身子來,一口咬在了洛寒寒楓的胳膊上。
“唔!”洛寒楓疼痛難忍,仰起脖頸來,渾身肌肉緊繃,被垂吊在空中的手緊緊攥著,痛得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師,師父息怒!”洛寒楓艱難地從唇齒間吐出聲音來,“我已經派人在我父皇的吃食之中放下慢性藥,不過月余,他體內的毒性發作。”
“屆時,他很快就會歸西。”
“哦?”聽到這里,黑袍男人神色稍緩,他緩緩松開了洛寒楓的下巴,手指輕輕點著蛇的腦袋。
那蛇便乖乖地將頭給收了回來。
洛寒楓被這蛇咬過的地方則是溢出黑色的血液來,血液滴落在身下的蠱池之中,瞬間便毒死了一大片蠱蟲。
而洛寒楓的臉色也由蒼白變得青紫,最后就連唇瓣也變成了烏色。
洛寒楓趁著這段時間,快速道:“至于那君瀾謹更是不足為懼,他體內早有從小就留下來的毒素,活不過今年。”
“徒兒前段時間才看見他,發現他的身體每日愈下,都是早死的命。”
黑袍男人這才滿意。
他從袖子中拿出一個藥瓶來,從里面倒出一顆藍色的小藥丸,塞進了洛寒楓的嘴巴之中,緩緩道:“若真是如此,早跟師父說不就好了,也省得遭受這樣的折磨。”
“行了,你體內的毒解得差不多了,這蠱池你也就不用泡了。”
黑袍男人一揮手,捆住洛寒楓雙手的兩條繩子便斷開。
洛寒楓便瞬間掉落在池中。
黑袍男人卻不管他的生死,轉頭就走。
洛寒風喘息了兩口氣,運起身體中的內力,將這滿池的蠱蟲全都殺死之后,這才狼狽不堪地從蠱池之中爬了出來。
他握緊了雙拳,淡棕色的瞳孔幽深無比,里面隱藏著深深的殺氣。
……
勝仗的消息傳回了宮中,而與此同時,疫病被控制的消息也傳進了宮中。
楚帝許久未見笑容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彼時,他坐在太后宮中,出聲道:“還得是知珩有主意,若非他派人南下治災治疫病,只怕這災情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得到控制。”
太后如今的身體也每況愈下,她躺在床上,用帕子捂著嘴輕咳了一聲,出聲道:“是啊,不知知珩這次用的是什么人?”
說起來,楚帝臉上的笑容就逐漸變淡:“大理寺少卿,謝玉和。”
“謝家?”
楚帝淡聲道:“還有這次新狀元,宋清揚。”
“這新狀元倒是個人才啊,朝廷內正缺他這樣的人才。”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今朝堂之內多久沒有這樣的人了,都是一群混飯吃的廢物!”
“遲早朕要將他們一個個都殺了,也省得浪費朕的錢養著這群廢物!”
太后猶豫了一會兒,出聲道:“聽聞著新狀元未婚,若真是個人才,也可選出一位公主下嫁給他,做駙馬,如此一來,也不怕他有什么實權,威脅到皇家的地位。”
自古以來,駙馬都是沒有什么實權在身上的。
雖說是公主的駙馬,看起來位高,但實則,但凡是有野心的臣子都不會想要做駙馬。
楚帝聽到這個建議之后,眼睛一亮:“母后高見。”
太后輕輕笑了一聲:“如今這朝中啊,不知道多少臣子對這皇位蠢蠢欲動,忠心的能有幾個?
“皇帝還是要慧眼識人。”
“這謝家……”太后說著,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出聲道:“謝家自開國以來便跟著陛下,出生入死,是否忠心陛下應當能看出來。”
“此次既然戰勝,又是謝家立下的大功,陛下不如順勢就將謝家給放了吧?”
“如此這般輕易地放了謝家,朕心中氣難消!”
太后道:“說到底,陛下不過是忌憚謝家兵權重,借此機會,陛下大可將兵權給收回來啊,讓謝家功過相抵,如此一來,陛下既收回了兵權,臣子也會感謝陛下。”
楚帝神色動容。
太后見狀,便繼續趁熱打鐵:“畢竟是開國功臣,若真將謝家滿門抄斬,寒的是滿朝上下臣子的心啊!”
楚帝終于松動了。
他出聲道:“母后說得在理,等此次他們班師回朝,謝家將兵權交出來,朕就會放了他們。”
說罷,楚帝就起身,走了出去。
太后看著楚帝走出去的身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陛下到底是年紀大了,猜忌心重了,顧忌許多反而會失了一些東西。”
“太后娘娘,您該吃藥了。”
太后身邊的嬤嬤將藥端了上去。
太后接過來,將藥喝完之后,才淡淡道:“去給謝家的老夫人去信一封,說哀家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已經幫到這個份上了,往后的造化,還是要看他們謝家自己。”
“是。”
有人領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