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話的老太太,干癟的身子被一塊又臟又長的裹尸布裹著,上面掛著各式朱砂清砂繪制的符箓。坐在魚缸男和銀色人偶中間,陰惻惻地說道。
她的話自然是反話,嘲諷羊枯看走了眼,隨便在大街上拉一個孩子,帶到這里宣布他未來能到達一流驅鬼人之境。
006號隊長,董老太,資歷比王志軍還要老。高深在博物館中見過她,多余的人利用王志軍的記憶,模仿出了她的模因,是一個使用符箓的頂尖高手,施展各種高級符箓都不需要結印。
哪怕是羊枯,在她這個年齡眼里,也只是個乳臭未干的小鬼而已。
羊枯淡淡道:
“你說的沒錯。
“要不,你直接動手殺了他吧。”
羊枯的話還未落音,金色霹靂,憑空從天出現,直直砸向高深和高淺的人頭!
憑借高深的經驗,那是超過30道結印的天龍雷符,并且是兩道。
詭異的是,那個符箓老太太,根本就沒有做過結印的動作。她兩只手各取出一張符箓,背部高高隆起,什么東西從她背上長了出來,伴隨著黑裹布的涌動天龍雷符就陰燃起來,發動了效果。
這就是頂尖的焚符人么。
對方一不合,直接痛下殺手,實在是匪夷所思。
驅鬼人就是這樣,生死行走多了,對生命十分漠視。
金色巨雷落在了高深身上,瞬間吞噬了他所能看到的一切。耳邊隆隆作響,每一寸肌肉、骨骼,都融化在了這可怕的浩蕩天威之下。
“原來這雷的威力這么巨大,難怪s級別的怪談都難以承受一下。”
高深靜靜站在原地,任由渾身血肉蒸發,只是冷冷看著這個惡毒老太。
眼看他就像是金色光雨中的一道蜉蝣,即將融化,下一刻,待到無盡雷劫的攻勢稍微頓緩,差不多只剩下一具骷髏的高深,血肉瘋漲,在頃刻之間就已經恢復到了毫發無損的程度。
他身上所有傷害,全部被轉移到了血棺材中,江心月的身上。
隱隱出現在高深背后的血棺材,乒乓作響,不斷震動,像是里面在開大會一樣。
看來,這天劫的威力屬于不小,就連尸傀吃上這么一發也是損耗嚴重。
高深憑借棺槨行走的能力,肉身就輕松扛下了董老太的突襲。
兩道天雷,一前一后,一道劈向高深,第二道的目標竟然是高深身后站著的高淺。
這就是董老太的陰冷之處,她很清楚,能被羊枯承認的人,必然有其過人之處。一道天雷若是沒有砸死高深,也能最大限度分散他的注意力,讓另一道天雷砸死相對較弱小的高淺。
“006號,差不多得了。”
“那女孩不是怪談,沒必要這樣。”
隊長之中,也有相對較正常的,出制止。
但是更加詭異一幕發生——
不知何處來的狂風刮過,卷起了董老太背上的黑布,露出黑布之下,長在她駝背上,不停翻涌的……
上十只干枯的手臂。
這個老人的后背,像是一棵參天大樹一樣,無數手臂相互交叉,不停結印,來輔佐焚符人的結印。
難怪董老太似乎不需要結印,30道結印的天龍雷符,每只手臂分別結1到2個手印,0.5秒不到的功夫就能完成。
生怕一道雷砸不死高淺,董老太取出另一張新奇的不知名符箓,更加陰毒——
淡藍色的空間屏障,在高深和高淺兩姐弟周圍升起。
這結印,原本是用來困制怪談,限制怪談并且收容。現在,她竟然用來對付兩個人類年輕人,既防止高淺自救,也防止其他人救援高淺。
看著這躲在眾多隊長之后的董老太,高深也出反諷道:
“對策科的十隊長,不管是實力,還是道德,都讓人汗顏。
“原來只會躲在背后偷襲么。這十隊長的職位,就是送給我,我都不屑與你為伍。”
說話之間,他也開始行動。
高淺的實力實在太差,沒有高深的幫助,她自已一人必死無疑,根本扛不住董老太的三十重天龍雷符。
但是想要來到高淺身邊,董老太又將兩人隔絕進了藍色屏障之中,一時之間似乎無法突破。
在進退兩難之時,高深展現出遠超年齡的戰斗經驗;他只是取出了懷中的許愿壺,許下心愿:
“將高淺受到的天雷,轉移到我身上。”
高深并沒有許愿直接消除天雷。對于許愿壺來說,許的愿望越小,收到的反噬和扭曲也越小。轉移天雷肯定比直接消除天雷更加容易實現。
向著高淺滾滾襲來的巨雷,突然之間以極其怪異的方式扭曲了方向,直接轟碎了籠罩高深身邊的藍色屏障,扭向高深。
原本金色的雷電,明顯被許愿壺再度強化,變成了紫金色,看上去更加可怖,挾持著毀滅天地間一切的氣勢。
整個地下十層的大地,都開始微微震動起來。兩位頂尖驅鬼人的斗法,若不是在這一層特制的地下室,墻壁和天花板都經過特殊加工用來防御s級別怪談,早就被燒成焦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