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當真是有意思。
看來這個盛淮安,的確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
他端起手中的碗,將剩下的魚生吃干凈。
盛淮安從丞相府離開,回到盛府便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明方回來了?”
“父親如此匆忙,是要去做什么?”
他問了一句,盛太傅嘆了口氣:“阿晚病了。”
兩人自從上次,便不怎么說話。
畢竟當初盛太傅請的家法,是結結實實打在盛淮安身上的。
之前盛淮安在學知館,還有地方可以住。
可如今不同了,他是外臣,自然不能住在宮中。
回盛府,倒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了。
“宮中有太醫,病了自然有人醫治。”
盛淮安說完便要回自己的院子,盛太傅聽著他這有幾分淡薄的話,轉身走到他面前。
“阿晚是你的親妹妹,你怎么這般涼薄?”
他怎么也想不通,曾經那個有溫和有禮的兒子,如今究竟去了哪里。
盛淮安垂眸,而后抬眼看向盛太傅。
“父親既然這么心疼阿晚,又為何要送她進宮?”
“難道您不清楚,皇宮是什么樣的地方嗎?”
說到這里,盛淮安露出一分嘲弄的笑:“可您不還是為了盛家的前途,將她送進了宮?”
雖說這里頭,也有盛云晚自己求的。
可說到底,當初盛淮安勸過他們不少次,他們不聽,他又有什么辦法。
難道他們就不清楚,什么叫做一入宮門深似海嗎?
進了宮,那便是后宮的人,即便是病了,他們這些外臣還能隨意進去看望嗎?
“你!”
盛太傅也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出自盛淮安的口。
可他的確這么說了。
“宮中有太醫,她不會有事,你若真的心疼她,倒不如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讓她從宮中脫身。”
話落,盛淮安抬腳,繞開了盛太傅,朝著里頭走去。
盛太傅站在門口,想起盛淮安的話,眉心緊皺。
“如今,說什么都晚了。”
他長長嘆了口氣,卻依舊進了宮,看看能不能托關系,給盛云晚送些東西。
盛淮安回了自己的院子,觀書瞧著他不太好的臉色,也沒有多說什么。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對著觀書說完這句,房門也在觀書的面前合上。
盛淮安走到書桌前坐下,整個人卻好似脫力一樣。
他自覺自己不是什么狠心的人,可卻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說出那樣的話。
可事實上,他的話卻沒有錯。
執意要進宮的是盛云晚,送她進宮的是她的父親。
那他又有什么好愧疚的。
“觀書。”
他對著外面喊了一句,觀書站在門口應聲問道:“怎么了?公子。”
“你尋人給二小姐送些東西吧。”
盛淮安說完,觀書點頭應下。
畢竟是他的親妹妹,到底是有些不舍得的。
他也希望,盛云晚能過得好。
只可惜,她沒選到一個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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